依着一贯闻香识人的巧技,夏邕很轻松就找到了靖阳公主的闺房,只是在公主的闺房之外,还是有几名侍卫持刀夜守。
为了不惊动这些侍卫,夏邕悄悄一个飞身,登上了屋顶,揭起顶瓦,随后跳入了厢房里。
在这暗含幽香的卧房内,只见一片漆黑,靖阳公主也已经熄灯睡下。
内室的主榻前,一名纤瘦的婢女正蹲着身子靠在床榻的卧栏前,瞧着似乎是一位负责守夜的婢女,只是最近府中之事较多,没有足够的休息,以致于这位婢女竟守着守着,自己便眯了双眼睡着了。
夏邕从腰间粗布囊里取出了一些用小白瓶盛装着的安魂香,然后在那名婢女的鼻下处留置了一些轻香,让这婢女彻底陷入深睡之中,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接着他轻轻对着榻上还在沉睡的公主喊道:“彤儿。”
榻上之人没有动弹,只是额间微微蹙起,似乎正被噩梦缠身。
夏邕见她迟迟没有醒来,便又轻轻唤了一声:“彤儿。”
这一声轻唤,终于叫醒了靖阳公主,她乍然睁眼醒来,随即迎面便是一声尖叫,外头立即传来侍卫敲门的声响。
“公主,怎么了!有何事发生?公主!”
这外头的敲门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敲门的人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在黑暗中,夏邕正轻轻捂着她的嘴,尽力不让她再出声,她在挣扎间,似乎摸到了此人腰间所佩之玉,不禁觉得有些熟悉,这才微微停下了挣扎。
见她不再挣扎,于是他缓缓松开手,轻声道:“彤儿,是我。”
还没等她的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眼看便要进入内室,幸好在内室里还有一面巨大的屏风,挡住了榻前的身影。
匆急间,靖阳公主发怒喊道:“放肆!本公主的闺房你们也敢擅闯吗?”
这些侍卫们才刚刚闯进来,就闻到公主的怒言,匆匆下跪请罪道:“请公主恕罪,我等奉国公之命保护公主的安全,方才敲门见公主长久不应,这才唐突闯门……”
靖阳公主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罢了!本公主已经睡下,方才只是被噩梦惊醒罢了,你们还不速速退下!如无命令,再敢闯门,便要一并论罪。”
侍卫们应了声,便匆匆退了出去,两人几乎同时松下了一口气。
“你终于……来了吗?”她的语气似乎伴着长久的等待,有些黯然的感伤,“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见我了。”
“彤儿,其实我一早便来了。”夏邕的声音听得出有些哽咽,“在西雁使团还未入京之前,我就已经来了。”
“是么?那你为何如今才敢来见我。”
“……和亲之事一日未了,定国公府外的禁军,便是你我之间最大的阻碍。”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