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外婆病情加重消息,左舒儿连夜从巴黎赶回溪城。
此前祁天歌将银行黑卡用户地址发给了她,是法国豪宅区,她来不及查证便匆匆回国。
飞机一落地,左舒儿风尘仆仆直奔医院。
外婆不得不再进行一次手术,正等着亲属签字。
左舒儿什么也管不上了,下了出租车冲进医院,慌乱地在同意书上签上名字,眼睁睁看着外婆被推进手术室。
幸好邻居热心肠,合力将外婆送来医院。
夜渐深,邻居们已离开,只剩左舒儿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双瞳死死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
她无力地靠在长椅上,满脸倦容,长时间舟车劳顿后,未歇息片刻,整个人疲惫不堪。
此刻她的双手正止不住颤抖,好后悔一个人不管不顾出国,留下患病的外婆一个人在国内。
外婆不久前做完手术,正需要人精心照顾时,她却
想到这里,左舒儿咬起发白的唇,眼泪顺着眼角掉下来。
一会儿以后,她忍不住用双手捂紧自己的脸,小声呜咽起来。
深夜的手术室外,安静得听得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左舒儿极力隐忍的呜咽声,飘荡在寂静的空气里,清晰可闻。
又是一场五个小时的手术,那种时光漫长的感觉,好像在跑一场望不到尽头的马拉松,怎么也跑不到终点。
这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的夜晚之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门上的灯却迟迟不亮起。
左舒儿的心一直高高悬着,要是再施上一点儿压力,她一定会崩溃。
熬到外边的天色微微发白,手术室前的灯才突然亮起,左舒儿一惊,从长椅上跳起来,冲向刚刚从里走出的医生。
“病人情况不太乐观,年纪太大,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医生的话如炸雷在左舒儿耳畔轰响,未干的眼泪又刷刷落下来。
忙了几小时,医生也累了,但看着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守在这里一夜,觉得不容易,安慰道,“手术还算成功,也不用太担心。”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眼中还泛着泪花,左舒儿冲医生感激一笑。
走进弥散着药水味的病室,左舒儿一见到床上瘦到几乎形销骨立的外婆,刚刚收起来的眼泪忍不住又啪嗒掉下来。
“都是我不好。”她反复自责道。
外婆还未醒来,左舒儿轻轻抓起外婆如枯枝般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许久。
陪了一会儿,她想趁外婆还没醒来,决定先回家拿些生活用品,外婆这次还需要在医院住上些时日。
一路上没吃东西,左舒儿从病室里出来后,感觉饿到前胸贴后背,走路轻飘飘的,脚底仿佛踩在两团棉花上。
左舒儿抚着额头,稳了稳脚步,又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了把脸,才走出医院。
东方泛起鱼肚白,初秋清晨的空气里,夹杂着微微湿润、透着凉意的水汽,左舒儿身着单衣,感到瑟缩发抖,肚子也在叫嚣个不停。
医院门口已排起四五家小摊贩,卖煎饼、油条豆浆、包子馒头的,都为抢到好摊位,大清早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