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是怎么问的?你当着我那干舅舅的面儿问:你是钟幻么?我干舅舅立马答你:他不是。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说呢?
“我救了你的命,我又不欠你的。可人家救了我的命,我欠人家的啊!
“我就只好什么也不说咯。”
钟幻笑眯眯的。
可是余绽从他的表情上迅速解读出来一句话:比二傻子还傻,这就是个小傻子。
“钱大省救了先生?”萧寒皱眉。
钱大省!?
余绽迅速抓住了重点,惊讶地张大了嘴:“师兄你认了钱大省做干舅舅?!”
“是啊!我本来想跟他叫叔叔,可是他说,叫了叔叔得跟他姓钱,只怕我不乐意。我想了想,还真是挺不乐意的。所以就改口喊了舅舅。”
钟幻一脸的理所应当,伸手去抢阿嚢刚刚点好的茶,却没有余绽手快,只得示意阿嚢再弄一碗。
“那师兄你现在岂不是很有钱了?”余绽眼睛都绿了,右手护住茶碗,左手便手心向上伸到了他鼻子底下:“先借个二三百万来花花!”
“我一个月的月例才五百两。等我不吃不喝不穿衣服攒上三千年,再跟你商量。”钟幻打开她的手,又横她一眼:“没出息!就知道钱!”
余绽歪头紧盯着他的眼睛。
钟幻一巴掌推开她:“我还是很要脸的,我爱钱,但是爱得不明显。”
噗。
周啸天本想用茶水堵住自己的嘴,这时候却只好喷了一地。
“我在北市开了一个医馆,小周一般都在那里。以后你每个月抽两天去坐堂。”钟幻转开话题。
小周?!
余绽看看钟幻下巴上刚刚长出来的薄薄一层绒毛,再看看蓄了三绺胡须的周啸天,觉得,诸行无常这四个字,是真的。
“哦。”
但师兄的吩咐还是要先答应下来的。
至于要不要照做,取决于到时候自己的心情好坏。
“师兄,你住在哪里?”余绽满心里想去有钱的钱大省家里看看。
“我就住这儿啊!”
钟幻笑嘻嘻地往榻上一歪,整个人靠在了旁边的凭倚上,甚至一只脚轻轻地蹬了蹬余绽:“你们一走,我直接躺平,就是午觉。翻个身,吃个晚饭,吃完了叫隔壁翠云楼的女校书们来说笑一时,再一躺,就是一夜啦。”
眼看着余绽被人用脚丫子蹬了竟然也没有任何要杀人的反应,萧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茂记,是钱家的?”萧寒若有所思。
“对。就跟必胜居是萧家的,一样。”钟幻笑眯眯的,轻松自如,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萧寒抬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弯:“钟先生当年不告而别离开幽州,令我萧家上下扼腕。谁知竟然有这番因缘集合,倒是因祸得福了。”
钟幻大幅度点头:“你说的极是。说起来我还得感激平安县的乞丐。若不是他们抢了我的大氅,我家大姐也不会对我心生怜悯。
“我若不被她救下,也就不会一眼看出我那干舅舅旧疾缠身没几年好活。我若不是拼命救了他,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呼百应的优容日子。
“所以说啊,这人啊,怎么说呢?都是命啊!”
“师兄你救了钱大省的命?”余绽好奇地凑上来:“他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