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焱飞煌家中从无上下之分的。
李渊多年前就与单美仙熟识,似乎还对她有些不一般的想法,但此刻重塑芳华的女子显然已经与他是陌路人,苦笑一声后,李渊道:“今日早朝后,皇宫内的女眷们在用过早膳后皆晕倒,醒来后便寒热交侵,痛苦万分。”
焱飞煌几人默默听着。
李世民接口道:“父皇的几位贵妃玉体柔弱,父皇心中难过……”
焱飞煌听得直迷糊,暗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见他们三人不解的眼神,李渊另一侧的一位四十来岁,高瘦潇洒的儒生模样的官员道:“整个皇宫的供水都是由凌烟阁边的人工渠道而来,加上皇宫内用过早膳的男子无半分异样……”
李渊指着那官员道:“这位是裴寂裴爱卿,一手忘形扇会尽天下英豪,亦是朕的棋友。”
裴寂虽未将话讲明,焱飞煌心中却已明了:他们无非是在怀疑自己在水中动了手脚,这样可以按照性别不同而使人中毒的手段,的确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得到的。而且又是焱飞煌一家人住到凌烟阁的第二日所发生的事。更重要的一点是焱飞煌从不使用下人,连来长安的路上,都是他与傅君婥,云玉真三女亲自驾车,住入凌烟阁后,所有李唐派来的下人都被他们打发回房间休息去了,这正是最值得人怀疑的一点,因为没有外人知道焱飞煌昨晚究竟做过些什么。此刻虽然双方和平相处,但谁都知道两方总有一日要分出胜负的,胜利的一方自是得天下,败亡的一方则要家破人亡。因此焱飞煌的确有下毒的动机。
发出一阵咯咯的轻笑声后,单美仙从容道:“此事绝非妾身夫婿所为,不过妾身有一同闺姐妹精通医术,可让她来为宫中中毒之人医治。”
李渊大喜道:“如此有劳夫人了,连贵妃,尹贵妃,张婕妤她们有救了。”
焱飞煌眉头紧皱,真想开口大喝一句你的贵妃是人,宫女就不是人了吗?
李世民显然误会了他,以为他对被人怀疑而有所不满,忙道:“焱兄勿要怪罪,世民亦认为焱兄不会用出此等卑劣手段,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李建成亦插口道:“焱兄若是第一次来长安,请放心外出游玩,本宫已着长林军保护焱兄及尊夫人们。父皇已决定三日后的晚间在太极宫为焱兄一家接风洗尘。”
李建成为扩充实力,于长安及四方招募勇士二千人为东宫卫士,分屯于左右长林门,故号长林兵。
再客套几句,焱飞煌带领一雅一冷的两位娇妻在笑里藏刀的李元吉护送下走出贵宾堂。
由于皇宫内制度复杂森严,是以本欲逛一逛的焱飞煌在枪戈林立中也失去了兴趣,而且单美仙也要转告一直钻研医术的卫贞贞前去后宫为中毒女子们医治,因此三人匆匆赶回凌烟阁。
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定是有人要暗中算计焱飞煌一家。
刚刚回到大厅时,只见祝玉妍正在看书,而白清儿也端坐一旁,胡乱地翻着一本书。
见焱飞煌独自进来,白清儿脸上飞起红云,直接垂下头。祝玉妍为了防止在徒弟面前丢脸,连给焱飞煌使眼色,要他注意影响。
还是在弟子面前被焱飞煌占了一番便宜的祝玉妍强压羞赧,望了一眼不敢抬头的白清儿,颤声道:“我刚刚去见过师兄,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焱飞煌忙停下,等她继续说下去。
祝玉妍闪到一旁,平复下来后道:“师兄本是对你不服,但这几年来还是被我震住了,他说起皇宫内几乎没什么可疑的人与事,大臣中有许多都是表面上看不出深浅的,因此也难说究竟谁会是大明尊教的人。”
焱飞煌冷哼道:“转告你那师兄,他若不服,就挡我一剑,若能不死,焱某人亲自将头颅割下来送给他!”
白清儿抬起头,望着眼前这魅力非凡的男子,前一刻,他还是那样的淡然,眼下却狂妄嚣张至无人能敌,这份猖狂不是只靠嘴上说的,而是要绝对的实力支持才可以。她也是刚刚才听到祝玉妍说起韦怜香之事,作为祝玉妍的师兄,本事岂会平庸?但焱飞煌的话却使白清儿难以生出怀疑的感觉,盲目的认为焱飞煌此话一定不虚。
祝玉妍白了他一眼道:“师兄性子固执,你就别胡闹了。按他所说,最近皇宫内最值得怀疑的人便是李渊新纳的连贵妃。这连贵妃是外域人,本是李世民在大破西秦后在乱军中救下的俘虏,据说其貌赛天仙,气质更是出尘中带着难以驯服的野性,连薛举都为之动心,不敢强来,一直将她养着,后来经由李世民献给李渊,岂知这连贵妃一到皇宫,就把救了她的李世民忘掉了,转而支持太子李建成。”
焱飞煌笑了笑道:“要说天仙,谁能与咱们家的玉妍相比?”
祝玉妍显然非常受用,却依旧横了他一眼。一旁的白清儿忙不迭地点头,足见重生后的祝玉妍的确如焱飞煌所说那般。
祝玉妍继续道:“师兄还说自从前阵子宋师道扮岳山入关后,李渊就开始遣人往寻岳山,但宋师道蓄意隐蔽行踪,因此李渊经常在师兄面前露出惆怅的缅怀神色。”
数十年前,李渊曾与岳山并肩作战,历尽生死凶危,最终尽歼肆虐北疆以小旋风马俊为首的马贼群。二人关系自然很亲密,只不过由于都暗恋碧秀心,兼且桀骜不驯的岳山对优柔寡断的李渊性格并不欣赏,因此他其实是痛恨李渊的。
想清楚这些,焱飞煌叹道:“接下来就看二哥如何作戏了,他也太神秘了,也不来见见我们。”
白清儿娇笑一声,插口道:“我们昨晚才到,消息不可能传得那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