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春雨昏青的暮色,一只装点朴素的船只沿着青翠的山峦与河岸缓缓驶去。
春鸟打闹的唧唧喳喳几声归了巢,河边青葱的山峦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野鸟叫声。
嘉鱼坐在轮椅在船头看着船行驶的方向,眼神清明晶亮。
船只缓缓行驶…
白鸢掀起船帘子,拿着件厚些的袄衫给嘉鱼披上,洋溢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
“这船真慢!要是我家船,早就到了!”
段嘉鱼一笑,扭头看着她道:“你要是敢乘,我当然乐意奉陪!”
白鸢气馁,哥哥肯定不乐意,要是乘家里的船,他们到哪里都会被家里盯着,烦都烦死了!
她才不要!
“话说叔爷爷之前和我说你们白家不是排第二?怎得如今排第三了?”之前嘉鱼也没发现,今日看到座位安排,才发现和叔爷爷说的不一样。
白鸢眉头一挑,思虑道:“去年皇商选拔,陈家以精美繁复的‘三凰鸣海’三足瓷鼎排了第二。听说这瓷鼎是陈老爷子给陈大夫人的,当时还沸沸扬扬了一阵,但这也是传言,不知是真是假。”
段嘉鱼想着叔爷爷可能记错了,那也可能是叔爷爷常年在作坊里不出门,只和一些瓷器小老板打交道,错过了吧!
又想到今日拿了锦瓷赛头筹,等过几日县尉大人将“玲珑瓷”牌匾挂上作坊,那么段家作坊再也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作坊了!
“放心,今日之后便有大江南北的人纷踏而至,你们不用担心没有销路。就算怎么样,我也会找我哥哥帮帮你们!”白鸢说罢,还嘻嘻的一幅仗义的模样拍了拍嘉鱼的肩膀。
嘉鱼看着她会心一笑,感激不尽。
“什么帮忙?”白鹿也出来,一袭白袍精美大气,加上精致细腻的五官,真的很养眼!
两人都是一愣。
“哼,哥哥真臭美!”白鸢看白鹿怎么穿都好看,作为一个姑娘,不嫉妒都不行。
白鹿一听哈哈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要嫉妒也不是嫉妒你哥,你去看看那个陈梓文,不是比我更美?”
“谁要和他比了,自取其辱!”白鸢气恼,身边怎么就是一些妖孽货,让她们这些女子情何以堪?
嘉鱼看着白鸢那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一声温柔道:“爱美之心虽人皆有之,但身为男儿不是更应当骨骼健壮,精炼结实,不然如何保护女子?像你这般模样可受得了?”
白鹿一听,得了,这个女子帮着白鸢,和她斗嘴肯定没好果子吃!心里蔫蔫的,却不甘心,看着白鸢在一边偷笑,更是气恼:
“原来段姑娘心仪这样的男子,我要不要去告诉某人一声啊!”白鹿贼嘻嘻的笑着,嘉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以牙还牙道:“身为一个女子自然是喜欢,不然难道白公子心仪?”
白鹿顿时涨红了脸,白鸢在一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要知道这个时代男子被称作女子是多么难为情,而要是传出喜欢精壮男子这样的断袖真是比称作女子更加难以启齿。
是会被贻笑大方的!
难怪这白鹿会这幅模样。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可以接受的。
白鹿心里也是有苦难言,长得好看不是又他的错,可对方又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自己不吃亏谁吃亏?
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心里好受不少。
“好了别笑了!小屁孩待会儿吵醒了。”白鹿红着脸训斥白鸢,还翻了个白眼,两个人欺负他一个,真是……无奈!
当船只到达南鲤镇码头的时候已经入昏了,镇子依稀点着星星点点的烛火。
码头远远看到两个黑漆漆模模糊糊的人影,因为天色暗沉,看不清模样。
“是叔公母和嘉鱼到了吗?”杨氏的声音传来,船上人儿都会心一笑,杨氏真是一个细心人。
“杨妈妈!”白鸢兴奋大声喊了一句,声音飘飘荡荡,婉转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