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的宾客依旧人声鼎沸,肖之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五弟今日看起来十分高兴啊。”太子对他微微一笑,“不过,这是应该的,毕竟洞房花烛么。”
肖之祯的脸因为酒意染上了薄薄的红晕,他举起酒杯,手有些不稳,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端起杯中酒,环视了一周,故意问道:“今日怎么未见王妃?”
围猎时五弟这位娇艳可人的王妃的模样,可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袋里。
肖之祯望着太子满是笑意的神色,眸子闪了闪,道:“她近些日子身体不好,这种场合她不便应付。”
“哦?”太子扬了扬眉,笑道:“怕不是王妃因你纳新人,吃味了?”
吃味?
她若能吃味,真是极好了。
“之祯,若是纳侧妃能对你有所助益,我定会全力支持你。”茯苓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飘进了他的耳朵。
肖之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她不是那样的人。”
太子看着肖之祯,微微皱起了眉。他这个五弟,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静安院。
茯苓与浮光将浆洗好的衣物拿进了屋内,昏黄的油灯下,主仆二人费力的将冻得有些发硬的床单对折了起来。
“这天儿可真是一日比一日冷了。”茯苓搓了搓手,听着府内的喧哗声,微微叹了口气。
“小姐!”浮光眼尖的走上去,捉住了茯苓的手,心疼的吹了吹,“您的手……长了,长了冻疮!”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茯苓收回手,弹了下浮光的额头,笑道。
浮光眼圈一热,几乎要掉下泪来,“原先在沈府,咱们也没这般艰辛,如今在这王府,倒是把罪受尽了。”
从被禁足到破烂的院落,小姐的喘咳不见好,月事更是不规律极了。
夜里她常常能听到小姐的叹气声,好端端的一个人,今日变成这般,都是那人害的!而今,他还在欢喜的纳妾室呢!
“你可听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茯苓冲浮光眨了眨眼,“你家小姐,可是要成大事的人!”
“能成什么大事?”浮光被茯苓的样子逗得一乐,“咱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哪儿都出不去。”
茯苓拉起浮光的手,认真的问道:“咱们想个法子,逃出去可好?”
“逃出去?”浮光瞬间瞪大了眼睛,“小姐可想好法子了?”
“大概筹谋了些。”茯苓一副老成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咱们这么走了,殿下定会迁怒夫人的!”浮光急急道。
“我自是要带娘亲一同走。”茯苓笑道:“这样,咱们就不必受皇后,受这王府的牵制了。”
到时,她便不必再背负这些宫廷秘辛,便可与娘亲生活在一起了。
正当茯苓沉浸在对未来的一片憧憬中,屋子破败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伴着咻的一声,桌上的油灯便灭了,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茯苓还未反应过来,只听浮光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几乎在一瞬间,自己的嘴巴被紧紧的堵上,耳边一道细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娘娘,自大兴国寺一别,奴才与您许久未见了。”
茯苓瞬间瞪大了双眼。
是那个小沙弥!
“您别害怕。”说着,他掏出了火折子,重新点燃了屋内的烛火,“您可是让奴才好找啊。”
来人一袭夜行衣,五官清秀,乌黑的大眼睛在烛火下转了转,将视线落在了茯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