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噪杂声,继而一个动听的女声响起:“我说霍老迈,架子不小哈!是不是还要出场费啊?”张扬一愣,问道:“这位佳人是哪位?”佳人道:“你别管我是哪位,滚过来先!”张扬忙道:“好好好!佳人命令,不敢不从,这就到,这就到。”电话了又传出刘罗风的大嗓门:“我说小张同志,这做人怎能这样尼?哥们好言相邀,你不愿来,佳人一叫滚,就立刻滚了?”张扬翻翻白眼道:“得了吧你!你要是佳人,哥们我滚的更快!”挂了电话,退出游戏。对着镜子一照,见衣装还算整齐,道一声:“这哥们真帅!”下楼骑车去了。
吉祥日化工厂在城市东郊,是个民办工厂,规划不大,百十口工人。传闻工厂效益也不太好,已拖欠了工人半年的薪酬,早已到了破产的边际。但二十年前,吉祥日化工厂肯定是市里的抢手,是市里的首家民办企业。厂长秦吉祥看准了改革开放的先机,决然辞去了人人艳羡的“铁饭碗”,下海办厂,其时市委、市政府对民办企业有着优厚的方针歪斜,再加上国有企业因计划经济累积下的各种问题,造成了市场竞争力缺乏,吉祥日化工厂鹤立鸡群的茁壮生长起来。在那个时代,清闲市民具皆力争上游的往吉祥日化工厂里挤,说声自己是吉祥日化工厂的工人,都是一件倍有体面的工作。惋惜好景不长,吉祥日化工厂由于没有技能优势,没有构成自己的品牌战略,在好像漫山遍野般冒出来的个个日化工厂之中,逐渐的失去了市场竞争力。
约莫二十分钟,张扬来到了吉祥日化工厂,远远的便见到刘罗风冲着自己挥手。张扬锁好自行车,走过去四下寻视,刘罗风道:“找什么呢?”张扬道:“佳人啊!佳人在哪?”刘罗风握着拳头比画道:“好你个张扬,多日不见也不知问好哥们一声,张口就找佳人,皮肉痒了是不?”张扬翻着白眼道:“你好好的站在这儿,又没缺臂膀少腿的,问好个屁啊!快说!佳人被你窝藏到哪去了?”刘罗风长叹道:“唉……哥们交友不慎啊!走吧!”回身就走。
张扬屁颠屁颠的跟着道:“去哪啊?”刘罗风道:“食尚客!”食尚客是个小饭馆,就在吉祥日化工厂左近。张扬奇道:“去那干吗?佳人是那服务员啊?可我也去那吃过几回饭,也没见什么佳人啊,难不成是新来的?”刘罗风好笑道:“你脑子里怎样都是佳人?肚子不饿吗?”张扬乐道:“铁公鸡拔毛了,怎样想起请哥们吃饭了?”刘罗风“呸”了张扬一口道:“让哥们请你吃饭?想得倒美!是佳人请客。”张扬摇头道:“我说哥们,咱这就可不对了,再小气也不能让佳人掏钱啊。”刘罗风道:“哥们最近手头紧,想当绅士,自己掏钱去!”张扬道:“那就看看先,若确实是佳人,哥们出血一回又何妨?”刘罗风轻视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佳人就不出血了?”张扬把头一昂道:“那还用说!”刘罗风翘起大拇指道:“行!你真是哥们的呕像,就等着大出血吧!”张扬道:“啊哈,哥们倒还真希望能出血一回。”
二人说说笑笑,片刻间就走到了食尚客。屋里靠窗坐着的一佳人动身相迎道:“霍老迈确实不愧是天师,瞧瞧!气派十足!小女子等候多时了。”张扬可贵老脸一红,搔头道:“路上堵车,堵车,嘿嘿!”心里嘀咕道:行啊!这大炮还真没骗我,还真是个佳人。只见她上身罩一件粉色圆领恤,下身套着发白牛仔紧身裤,映着细巧的身段亭亭玉立窈窕诱人。她的年岁不大,圆圆的鹅蛋脸上微有些婴儿肥,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笑起来鼻子一皱,陷出两个浅浅的酒靥,十足一个绝色的佳人胚子。
张扬审察一阵,开口问道:“这位佳人怎样称号?”佳人道:“张孟孟。”张扬赞道:“张孟孟?好名字!”张孟孟道:“好在哪?”张扬为难的道:“这个……这个……郁郁生香……郁郁……郁郁……生气勃勃!”张孟孟“噗嗤”一笑:“还郁郁寡欢呢!行了,别贫了!坐吧。”
三人入座,张孟孟递过菜单道:“点菜吧!”张扬急速推拒道:“女士优先,女士优先。”张孟孟道:“呦呵,霍老迈还挺绅士吗!”张扬道:“那还用说,不知道他人都叫我森是张吗?简称森张!”张孟孟乐道:“好了,想绅士,等今后吧!今日仍是由我请客。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顿饭可不是白请哦!吃完饭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助。”张扬将猫脯拍得嘭嘭作响,豪言道:“佳人有事尽管叮咛,小可上刀山下火海绝没二话。”张孟孟道:“话可甭说太满,届时听我讲完你可别回绝啊。”张扬道:“哪能啊,哥们要是回绝,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什么滴!”张孟孟奇道:“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滴?”张扬嘿嘿一笑道:“这话不雅观,不能在佳人面前随意出口。”张孟孟嫣然一笑,也不再多问。
三人随意点了几道小菜,边吃边聊。张孟孟道:“张扬,传闻你本事不小嘛!市人民医院里的几只恶鬼,都被你给除了?还有咱市里的首富杨先生,他那恶鬼缠身的疾病,也是你给治好的?”张扬涎着脸皮道:“啊哈!这你都传闻了?不是我给你吹啊,要知道市人民医院那是什么当地?死的人海了去了。要是寿终正襟或得了不治之症的还好,最怕那些横死的人,怨气靠拢经久不散,你没开天眼是看不到啊,那医院,啧啧!整日里都是乌云压顶恶鬼横行,若不是恰巧那几日哥们住院,一旦让那些恶鬼跑了出来,那可真是大灾难啊,肯定不亚于汶川大地震。”张孟孟听得呵呵直乐,刘罗风忙即叫停道:“打住,打住!哥们,咱还在吃饭好吧!”张扬将刘罗风一推道:“一边呆着凉快去,哥们我跟郁郁聊。”刘罗风撇着嘴,小声嘀咕道:“人家都叫我大炮,我看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大炮。”
张扬持续道:“郁郁啊,你听我给你吹啊……呸呸呸!什么吹不吹的?郁郁啊,你听我给你说啊,那医院里最可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张孟孟道:“什么啊?”张扬一拍桌子道:“千年鬼王!”张孟孟道:“千年鬼王?”张扬道:对!就是千年鬼王。那鬼王啊,足足在医院呆了一千年了,那个头……那个头……足足有十几米高,一个脑袋就有这饭桌巨细,那嘴一张啊,嗖的一声,十几个人的灵魂就没了。可怕啊,可怕备至!唉……那鬼王得知我捉了几只小鬼,立马来找我报复,大喝道:呔!哪里来得小道士?竟敢到本王的地盘撒野?命你速速放了本王的鬼子鬼孙,否则定叫你美观!哥们我当然不会怕他啊,立时回骂道:呼那鬼王!不去鬼门关投胎,偏要藏着阳间为祸,今日道爷便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老鬼!那鬼王被我气的哇哇大叫,举起千斤狼牙棒就砸,我闪身避过,祭起三尺降神剑刺向鬼王心脏。那鬼王本事倒也着实了得,一根千斤狼牙棒舞得风火轮也似,幸亏神高一尺道高一丈,哥们我使出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般技艺,大战三天三夜数百回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他克服,为人间除了这一祸患。”
张孟孟夸大的叫道:“欧耶!霍老迈好厉害欧!小女子好崇拜欧!”张扬哈哈大笑道:“一般一般,国际第三!”张孟孟道:“但是有一点小女子依然利诱,市人民医院好像是建国后才建的吧?怎样那鬼王都呆了千年了?”张扬“嘎”的一声愣住了,这才发觉自己吹的过火,却仍脸不红心不跳,持续圆谎道:“我说郁郁啊,你是不知道啊,这医院选址选的不太好,那当地本来啊,就是一乱葬岗,这千年老鬼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