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洛阳又见白幡。
秦候府门口的护卫都穿上了麻衣,这代表着秦家又有人为了大周战死了。
上一次还是在三十年前,秦狂战死之时,同样的白幡挂满了秦府。
那时候的秦家,还是个不起眼的平民候,现在的秦家是权势滔天的世袭候。
秦家的女人们把麻将桌烧了,老人袖子上挂上黑纱,秦山的妻子儿女都披麻戴孝。
秦郑氏已经呆坐在那里一整天都没有动,也不哭不闹,也不吃不喝。
小儿子秦虎还什么都不懂,一个劲儿的抱着她的腿要抱抱。
大儿子秦双已经六七岁,懂事的擦干眼泪,搂住哭闹的弟弟。
秦柳氏站在一边,不住的劝自己的儿媳妇。
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秦柳氏心里的痛不比任何人要少一分,她看似柔弱,此刻比谁都坚强。
她先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一场,等到哭够了,收拾好心情,她又是那个坚强的柳三娘。
可是从她出了那个门,细心的仆人就发现,夫人老了,头发都开始白了。
“竹儿,你别吓娘啊,你可得撑住啊。”
郑竹依然毫无反应,和秦山结发八载,秦山就是她的天,天都塌。
柳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咱们这些妇人,既然选择了这些带兵打仗的人,早就应该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娘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就哭出来吧。”
郑竹终于开口,嗓子都哑了。
“娘,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会儿,您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柳烟也没有办法,拉着两个小家伙出了门,临到门口还往里看了一眼,总是有些不放心。
刚走出去,门就被郑竹关上,然后静了一会儿,突然又传出来一声脆响。
柳烟急忙打开门,正看到郑竹整个人都悬在梁上。
“来人啊,救命啊!”
一直守在外面的仆人家丁很快涌进来把郑竹放了下来,连老夫人秦穆氏都惊动了。
郑竹求死不成,终于放声大哭出来,看到这一幕。老夫人反倒放心了。
“哭吧,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心里没那么憋屈了。”
祖孙三代的泪都不自觉的往下掉,秦双小子也是眼里含泪。
“不哭,我不能哭,爹爹说,男子汉不能哭。”
……
王宫大殿上的庭议结果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有人为秦山鸣不平,也有人为不用大动干戈而庆幸。
秦妃知道了,直接将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周天子从寝宫里撵了出去。然后挺着四个月的孕肚回了娘家。
秦妃平日里虽然娇嫩,可却继承了秦老夫人的火爆脾气,平常姬无病宠溺她,没让她生过气,这次姬无病算是踩到了地雷。
对此姬无病也是无可奈何,他只能悄悄地睡到书房,现在他可不敢惹秦妃,那肚子里可是有自己的种。
秦妃到了秦侯府又是引起一片哀哭声,看着这些哭过来哭过去的妇人,秦修崖实在心烦,干脆住到了军部去。
在军部,秦修崖和秦战父子一起着手准备出兵的事情,参战的队伍已经确定,驻京城的秦军抽出两个镇,驻秦地的再抽一个镇,加上秦川的阳关卫,算下来快有六万人了。
就这还是拦住了非要跟着出战的秦海,要不然还得一万多人,因为秋后出兵北匈,还需要秦海去着手准备,到时候就由他率领剩下的秦军到西北去。
“你打算怎么打?”
秦修崖问秦战。
秦战道:“加上边军的八万人马,我手下有十几万人,我打算选择一处坚城,同西戎决战,先利用守城之优势,挫敌锋芒,然后合而围之,让这二十万人,尽覆在我大周国土上。”
秦修崖摇摇头:“你这战法虽然有些保守,但是也足以壮我军威,我要你向我保证,一定不要放跑一个西戎人,若不是他们攻甘州,罗鸣就离不开玉门关,罗鸣不走,李师道敢回去?我孙子还会白白战死?”
秦修崖的话里满是对李师道的不满,秦战问道:“父亲可是怀疑李师道和姬风?”
秦修崖道:“你啊,还是有些太死板了,战报是李师道和姬风送来的,其中要是没有猫腻,说什么我都不信,就怕我的孙儿是被人给阴了,这些王族的人啊,越来越大胆了,若不是有大王在,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秦战道:“大王一定不知道这些事情,此次去西北,我也好好调查调查,一定不能让山儿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