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早的时候,两人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铁匠铺的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辆黑色的马车,接了锐雯离去。
车子摇摇晃晃地驶入晨霭,锐雯掀起车窗的幕帘,清晨的铁匠铺前,还有着依稀的人影。
他默默凝望着那愈渐远去的铁匠铺,轻轻放下了幕帘。
保重……
……
马车依旧向着夜阑堡而去,一路的颠簸有些昏昏沉沉的味道,最终驶入了城堡内一座华丽的庭院。
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清水池塘,配上微红的晨曦,倒是冲淡了锐雯些许的醉意。
可锐雯却微微挑了挑眉。
因为院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人。
亮甲,银枪。
即使相隔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逼仄的味道。
锐雯下车,微微欠身:“浩永先生。”
他抬头不经意的扫过浩永的银甲,上面还有着一层薄薄的晨露,看样子对方已经在这里等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来干什么?
难道阿尔杰已经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应该,以那家伙谨慎的性格需要判断我的话语究竟有几分真假,调查是肯定少不了的,早上铁匠铺前的人影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而且,昨日对方淡然自若的样子不似作假,也没有想好好谈一谈价码的意思,想必不会这样着急见自己。
那他究竟是为何而来……
锐雯暗自思索间,便听到了对方冷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话语。
“布莱恩特。”
“嗯?”
“昨天夜里,我收到了一封书信。”
“书信?额……恭喜恭喜,浩永先生广结天下英豪,即便身在鬼市依然有人挂念,着实是令人羡……”
“和你有关。”浩永冷冷地打断锐雯的话语,“或者说,这封信就是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锐雯怔了怔。
“昨天夜里,我负责看管赌坊的手下被人打晕,然后那人在他身边留下了这封信。”
浩永慢慢伸出手,两指间,是一封薄薄的信笺。
“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只不过,信的内容,却是写给你看的。”浩永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能够轻松出入赌坊,悄无声息地打晕一个觉醒了元素的人,你同伙的实力……不低啊。”
锐雯沉默了一下,笑了笑:“谁的同伙会这样蠢?大费周章地打晕您的手下,还在信封上面写着您的名字,又让您来找我算账。倘若我真的有同伙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信给我,却要做这些打草惊蛇……哦不,是栽赃嫁祸的事情呢?”
“那这封信,你怎么解释。”
“可以看看吗?”
浩永冷冷一笑,指尖微动,那张薄薄的信笺便如利刃一般射向了锐雯!
法则……真特娘的欺负人啊。
锐雯一声轻叹,那快若流闪的信笺即将要斩在他胸口的时候,空气似乎微微凝滞了一下。
只是一下。
细微的凝滞稍纵即逝,在旁人眼中,仿佛一种错觉。
浩永却微微皱了皱眉。
那张信笺仿佛没有丝毫力道一般,被锐雯轻轻地捏住了一角,而他附着在信笺上的法则,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就是阿尔杰大人所说的势吗?能够轻易的抹除法则……
锐雯低下头,信封上有一行小字浩永先生亲启。他慢慢地抚过信笺,有些粗糙,并不是来自帝国或是学院那样光滑柔软的信纸,心下不由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