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杀意,他绕过漩涡继续追去,打定主意先用法术将几人杀个半死,再抓起来。
尤其那王涛,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抽魂碾魄,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再次追上,他祭出一个钢圈,圈外全是利齿,叫作月缺圈,乃是顶尖的攻伐法器,威力极强,无坚不摧,往日中招之人,没有一个活口。
因此即便知道在水中使出威力大打折扣,他也不曾使用,就怕伤了郭宁性命,这时气上心头,直接使了出来。
那月缺圈泛着晶亮光芒,飞速旋转着,搅起一股暗流冲向三人。
郭宁抓住王涛,不需费劲下潜,便空出心思防备后方,改由贺啸风抓住他与王涛,月缺圈一出,他就已生出感应,当即数道剑光飞出。
他这少清剑气在水中丝毫无阻,威力毫不受江水影响,只两道剑光就挡住月缺圈,消泯了圈上光芒,剩余剑气直射左能升。
左能升有铜镜护身,抵住剑气,他实力不在杜元白之下,本道水中郭宁实力比之自己,下降更大,轻易就能将他击溃。
全没料到他本就受了点伤,水中法术法器威力又打了折扣,实力比平时弱了三成不止,郭宁却几乎无损,一时间竟奈何郭宁不得。
心道这样也好,自己可以放手去攻,不用束手束脚,他仗着灵元雄厚,法术法器接连轰向三人。
郭宁剑气勃发,迎向左能升攻势,一时间竟与这筑基修士斗得有来有往,不落下风。
只是他毕竟修为太低,随着越沉越深,水中压力越来越大,他不仅要出剑迎敌,还要运转灵力抵御水压,斗得一阵,纵然有灵玉补充,也些灵力不济。
左能升斗法经验丰富,见到郭宁攻势不继,便知端倪,表面继续保持攻势,暗地念动法诀,过了一会,见到时机,他突然加大攻势,跟着发动法诀。
郭宁刚勉强抵挡住月缺圈,便感觉一股强大暗流涌将过来,神识感应中,身前水流化作了一堵巨大水墙,由上往下盖压下来。
他此时灵力调动已然不继,几无法力来抵御这等水墙,幸好贺啸风一直关注战况,感应到水墙,立即催动时刻准备好的天风寒螭旗,护住二人。
对王涛则未去多管,他都不知道自己防御力度比不比得过王涛的那身皮。
那水墙赶上下沉的三人,带着莫大的压力直接撞将上来,便如手掌拍苍蝇般,将三人往下拍去。
突然轰隆一声闷响,无数淤泥扬起!
三人这时竟已到了江底,被水墙狠狠拍在河床上,郭宁、贺啸风虽有白雾护体,但被这巨大压力猛地掼压在地上,俱都吐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内伤,郭宁的青羽衣气罩在这等大力下,更是刚亮起就已破碎。
而那水墙却并不只是一堵墙,后续仍有无穷水力不停冲压下来,死死地压住三人。
左能升面露喜色,他就是看准了已经快到江底,才使出来的这招万钧洪流,借助江中无穷水力将三人压在河床,既要不了郭宁性命,又不至于让他逃脱。
那源源不断地强大水力压得郭宁、贺啸风无法动弹,王涛却并未受太大影响。
他是何等力气,这点水压落在他身上,非但未能对他造成太大影响,反而像明气修士的攻击一样,锤炼着他的肉身,促进他吸纳体内能量,凝练自身力量。
他脚踩到实地,心里便踏实多了,江底虽然黑漆漆地,但有人一起,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见左能升正逐渐接近,他往江底摸去,想抓块石头扔过去,不想江底甚是干净,竟摸不到石头,眼见左能升到了近前,心中焦急,双手乱探。
忽然感觉右手触到一块立着的石碑,心中惊喜,双手用力,抓起石碑便朝左能升掷去。
左能升侧身躲过石碑,见王涛原本一副慌乱无助模样,落在江底后反而镇定起来,在无穷水力中还有余力攻击自己,再结合之前种种迹象,哪还不知道他是力道修士。
当即催动月缺圈向王涛飞去,要将他劈成两半,自己则朝郭宁抓去,心中犹自暗怒,若不是这胖子坏了困龙绳,何至于要自己亲手抓人。
倏忽间,他感觉河床似乎动了一下,心中刚刚升起一个念头
难道我的法术太强,御使的水力将河床压塌了?
跟着便感觉一直用灵元维持的法术万钧洪流突然失控,周身江水猛然疯狂涌动,避水诀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效用,身躯被无尽地暗涌推着,身不由己的四下翻滚。
瞥眼间,郭宁与贺啸风同样如此,便是王涛也被水流推得跌跌晃晃,接着整个江底的淤泥俱都扬起,江水一片浑浊,四人再也看不清眼前事物,只感觉原本平缓的江水猛然变得狂暴起来,各自身不由己,被激流冲向不知何处。
杜元白下水潜了十余丈,没见到左能升等人踪迹,正纠结是继续在江里寻找,还是在江外守株待兔,忽然见到江水深处变得浑浊起来,并飞速上涌着。
他向来谨慎,当即浮至江面,飞入半空中,刚稳住身形,便见整条开阳江猛然沸腾起来,水里像是有蛟龙闹水一般,千丈江面凭空升起无数巨浪。
他顺着开阳江往远处瞧去,顿时吓得浑身发软,只见开阳江下游,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千丈宽,数十丈高的滔天巨浪,一浪推一浪,正逆流而上,气势磅礴,令人不自禁生出一种天翻地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