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的丧事才办不久,赵夫人又突然去了。
周边邻里前来吊唁,看着赵姑娘含泪无神的模样,都忍不住低声叹息。
有好事者,嫉妒于赵家富贵的,看着如今赵家只剩下了一个柔弱的姑娘,没了镇场的帮手,便想趁机在众人面前诋毁赵家。
“有钱又如何,坏事做多了,老天会收命。”低讽声在人群中响起。
“你这话的意思是赵老爷和赵夫人的死不寻常?”有人当即疑惑问道。
“赵老爷被人杀害,赵夫人又突然病死,前后不过一月,你觉得这正常吗?”
“说来也是。我听说啊,有人昨日来赵家看望赵夫人时,赵夫人还是好好的,能下床走动,可今日赵家就在办丧事了,确实是有些蹊跷。”
相比于和谐的声音,隐秘的话题更能引起众人的注意。
有人闻此,开始小声议论,猜测赵家所行之“坏事”。
议论声落在赵欣然耳里,她含泪的眼神向多嘴之人凝视而去,眼里满是怒意。
逝者就躺在棺木之中,可有人却在外面诋毁议论,他心里可存了一丝善心?
赵欣然无法忍受,她猛地站起身,准备直接上前与那人对峙。
步子还没迈步,她忽觉肩上一重,有人制止了她的前行。
“林姑娘?”看着身后之人,赵欣然颇为惊讶。
她先前沉浸在悲痛之中,所以也未曾留意林姑娘的去向。
她为何没有离开,而王嬷嬷又怎么跟在她身后?
赵欣然正疑惑着,就见王嬷嬷上前两步,走到自己身边,心疼道:“姑娘,外人之事,您别理会,林姑娘和王大人会为我们出头的。”
听得王嬷嬷所言,赵欣然愣然地朝林曦月看去,只见她柔美的脸上带着浅笑。
她看着那一抹笑,似觉春扑面一般,让人放缓了紧绷的身心。
林曦月浅笑着朝赵欣然微点头示意,随后身子一转,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冷漠严肃。
没有犹豫,她直接朝外走去,并在吊唁人群前站定。
“把多嘴之人丢出去。”平稳无波的轻柔之声突然响起,在吵杂的议论声中格外特殊。
众人闻此慢慢安静下来,纷纷朝前面望去。
“她谁啊?长相得倒是不错哎。”有男子看清端站前方拥有绝佳姿色的姑娘,忍不住出声调侃。他眼神上下打量,脸上显露出邪恶之色。
林曦月听得声音,神色毫无波动。她将视线一转,直接对向出声之人。
看清那人的面貌,她勾起一边嘴角,微侧头朝身后之人吩咐道:“把他扔出去。”
“是。”听得曦月姑娘的吩咐,守在后面的护卫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人群中走去,并准确找到曦月姑娘所说的“他”。
“哎,你们想干什么?”见五六人直奔自己而来,男子脸上神色惊变。
“扔出去。”
听得冷峻之声响起,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强行抬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快将我放下。”
“杀人了!”
男子被挟制着,心里害怕不已。他高声狂叫,却无一人理会。
众人看着男子被人架起,直接抬去大门口,随后被往外一扔。伴随着一声落地的惨叫,路上的尘土被扬起。
众人心中一颤,转头再看端站前方的姑娘,心里不由得存了一丝惧意。
美则美,可未免太凶狠了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不认识林曦月的人,在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而认识她的,却讶异于林姑娘的强硬手段。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反正是无人再敢议论赵家之事了。
毕竟,那位貌美姑娘身后跟着的护卫们,看着可不像是吃素的。
当恩铭将前院发生之事传给陆琮时,他脸上扬起笑意,直接对恩铭吩咐道:“再派十人出去,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恩铭:“……”
主子,您听清楚了没有?是曦月姑娘直接把人扔出去了,而不是她被人欺负了。您怎么还要派人出去……
“怎么?还有事吗?”陆琮抬起眸子看着他。
恩铭连忙掐掉心里的想法,低声道:“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护着曦月姑娘。”
“嗯,快去吧。若是人手不够的话,尽管在我身边调人。”陆琮又接了一句。
恩铭正往外走着,听得主子的话,他只觉腿中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心中忍不住感叹,女人真是可怕。
若是有人想对付主子,岂不是拿捏住曦月姑娘就行了。
想到这点,恩铭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主子在京中备受皇上看重,虽说明中无人敢与主子作对,可暗地里有小动作的人却是不少,尤其是皇室的那几位。他们碍于皇上的缘故,不敢对主子动手,可心里想是早就恨主子恨得牙都痒痒了。
一旦曦月姑娘的存在被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不论是曦月姑娘,还是主子,怕是都会有不少的麻烦事惹上身。
而且主子若是想娶曦月姑娘,不仅要陆家长辈同意,定是还要求得皇上的点头。可是以曦月姑娘的身份,陆家长辈那里指不定都难过,就更别说是皇上那里了。
这事真难办。恩铭低叹一声,忍不住为主子和曦月姑娘的未来而担忧。
不管恩铭怎么想,两位当事人倒是暂无忧虑之心。
在恩铭带人去前院保护曦月姑娘之时,有人在赵家书房外求见。
此时,陆琮正思虑要如何收尾赵家一案,听得外面的声音,他回过神来道:“进来。”
书房之门打开,赵欣然和王嬷嬷从外面走进。
赵家书房,赵欣然曾进过无数次,她在这里读书写字,跟着父亲记账理家。对她来说,这里本应该是无比熟悉之地,可如今再看,却觉陌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