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掩盖着整个战场,从浓雾后撤退下来的先攻队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狼狈,还有的还带着被火枪打中的伤。
皇太极坐在马上,一脸沉默,他执着马鞭,看着不断从大雾中走出的部下。
“瓜尔佳,”皇太极喊了一声,“过来!”
刚从大雾中走出来的瓜尔佳一脸狼狈,他的右臂似乎是被枪弹擦伤,用白布裹着,他光亮的脑袋上也有一道血痕,不知道是怎么留的,他听到皇太极叫他,便立刻应声,走到了皇太极面前,接着跪倒在地。
“主子,奴才无能,叫那蛮子给打退了,还折了七八十个兄弟,请主子降罪!”他虽在请罪,却是一脸恼火,显然是败得不服
皇太极摆摆手,他握着缰绳,淡淡地道:“本就不是让你去打下他的大营的,你也就五六百人,当面的蛮子至少数千人,就算你是我建州的勇士,怕也没有这本事。”
“主子,您这么说,奴才可就不服了,那些蛮子,若说是偷奸耍滑倒是一等一的,若说是这勇猛,便就是十个蛮子也抵不得咱建州的一名勇士,这几年咱们也不是没打过这些蛮子,他们几斤几两奴才还不知道吗?”
瓜尔佳一脸不服气,全然忘记了他是刚刚从明军的阵线败退下来的。
“别废话许多,明军在萨尔浒的布阵可看清楚了。”皇太极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瓜尔佳的败退让他的担心更加重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瓜尔佳憨憨一笑,“就和主子平日里和咱们演示的,木栅,壕沟之类都是平日里教给咱们的明军布阵,咱们已经驱赶着那些汉人把木栅都推倒了一些,壕沟也用那些汉人的尸首填了一些,等一会大军一起进攻的时候不一会就填平了。”
皇太极点点头,这的确是明军常用的防御,建立营寨,在外围以壕沟、木栅、鹿角构成防御,以阻挡步骑攻击。
“不过,”瓜尔佳犹豫了一下,接着看了皇太极一眼。
“不过什么?”皇太极立刻喝问道。
“今天见到的这帮蛮子火器比辽东的那些蛮子火器厉害多了,听口音,不像是辽东的蛮子,而且被咱们的神箭手射倒了几十个,也不见乱。”
皇太极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瓜尔佳的意思,这股明军似乎纪律严明,纹丝不乱,其实这些年来大金攻击明军,以弓矢对火铳,就没吃过多少亏,有的时候,强弓利箭反而比那些毫无准头的火铳更加有利,但是,皇太极清楚地记得,他幼时和父亲在李成梁府中观看火器操演的时候明军的火器操练,那时候的明军行列严整,火铳齐射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要明军纪律严整,击破明军的火器阵还是要费很多功夫的。
“不会是望虎堡的那股明军吧?”他嘀咕着,“还有什么?”
“还有的,”瓜尔佳摸了摸自己圆光亮堂的脑袋,“哦,那群蛮子都躲在一堆土墙后面,也不知道为啥?”
“土墙?”皇太极愣了一下,往日里明军有木栅有壕沟,却还没听过有土墙,“除了火铳之外,可曾见到弓箭手和刀牌手?”
瓜尔佳摇了摇头,“主子,那些火铳很是厉害,咱们也没带防枪的木栅,根本没有交手的机会,那些蛮子也死不出来,实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刀牌手,不过两翼的兄弟倒是看到有刀牌手,唯独这当面的这群蛮子,就是些使火铳的。”
皇太极越发疑惑,按照道理来说,明军的火铳手往往有长枪手,刀牌手保护才对,单单以火铳手应对,若是被刀牌手冲到面前,那这些人如何抵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