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彤守在虞晨身旁,摇着它那条松茸似的狐狸尾,将二喜和美香的谈话向虞晨一一道了出来。
“主人,明天要是有人送你布娃娃,你要可要小心了,那布娃娃上被施了咒,对主人十分不利!”
虞晨应了它一声,想起她被阮丹菁关入杂物室,看到的那个布娃娃。
虞晨想,难怪她会从那个布娃娃眼里看到美香和邵佳妍,原来这个布娃娃是美香送给邵佳妍的,不对,现在是送给自己的。
看来,她改变了邵佳妍嫁给孟瑞冬的命运,布娃娃的事却仍未能逃脱。
也许邵佳妍的死同这个布娃娃有原因。
虞晨心里乱糟糟的,想着明天她就要离开邵家,邵世恒夫妇的命运不知道会怎样?可她来这里只能改变邵佳妍的命运,至于旁人,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虞晨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反正在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张妈已站在屋门外叫她起床。
虞晨一脸的不情愿,连同飞彤也因为这么早被迫起床,一张狐狸脸拧紧着。
虞晨应了张妈,将门由内打开。
张妈看着哈欠连天的虞晨,笑着说:“大小姐快点吧,还有很多事要准备的。”
张妈一边说,一边催促身旁的下人给虞晨梳洗。
飞彤趴在床上,它好想睡觉,可又不敢合眼,就怕一合眼,虞晨遭遇不测。
昨天薛良春已给它敲过警钟,让它无论如何都要看好虞晨,它这会连睡觉都不敢睡死。
新娘子的头发比较复杂,比起现代的那些美发师,邵家的这几个老婆子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没一会,虞晨头发已盘好,发上插满了珠钗,虞晨在戏中也戴过,却没有一回这么真实。
鲜妍的秀禾服披在身上,龙凤呈祥的大团图案,瞧着是那么鲜明。
望着自己一身通红,虞晨怎么看,都觉自己俨然一位标准的民国夫人。可惜了镜里的这张脸不是她的,不免又自怨艾艾。
“好饿,张妈,给我弄点吃的来!”虞晨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说。
想到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将结婚宴席搁在晚上,她可不愿饿到那个点,现下在家里,有机会吃,还是好好吃上一顿。
飞彤也有同感。
在它心里,吃是最最紧要的事,连吃都吃不饱,哪还有力气干事。
张妈不敢给虞晨吃的太多,连同水也不敢给她多喝,端了碟点心过来,那碟里不过就三小块。
“大小姐,你忍着点吧,今日有很多的流程要走,要是中途闹肚子跑茅厕的实在不好!”
张妈的话也不无道理,虞晨只敢吃一块,拿一块给飞彤,还有一块拿帕子包了搁在袖子里。
备着点吧,饿了再啃一口,兴许能熬到晚上!
本以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吉时一到,上了薛家的花轿,哪里知道美香会这么早赶来。
虞晨见美香手里抱着个布娃娃,心瞬间提紧。
该来的终于来了!
若她没猜错,这布娃娃上写着邵佳妍的生辰八字,目的是将邵佳妍的魂魄收养在这布娃娃里,继而让孟瑞冬收了邵佳妍的魂魄。
可惜,他们想错了,她不是邵佳妍,这个布娃娃对她不起作用。
“妍妍,祝你和薛少爷早生贵子!”美香说时,将布娃娃塞给虞晨。
虞晨记得,她在杂物室看到的这个布娃娃颈上有条红绳,若没猜错,这条红绳应该就藏在布娃娃里面。
这红绳肯定不是孟瑞冬整出来的,孟瑞冬只想要邵佳妍的魂魄,而美香却像要置邵佳妍与死地,也亏得邵佳妍还拿这女人当姐妹。
虞晨直为邵佳妍感到不值。
“多谢美香姐!茶水已备上,美香姐请去前厅享用!”
虞晨不动声色地道。
美香含笑点头,随后朝前院走去。
待美香走远,虞晨将布娃娃扔在一旁。
飞彤朝布娃娃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腥臭味,狐狸爪一扬,将布娃娃一把火给烧了。
虞晨摇头说:“你把它烧了,一会二喜拿什么交差!”
飞彤倒是不急,从箱子里找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主人明明早有准备,却害我急了一夜!”
虞晨这才知,小狐狸早就知道,她私自备了个一模一样的。
不过让飞彤不解的是,她家主人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这个布娃娃与刚才那个布娃娃一模一样?
“别生疑,这布娃娃我早就见过的!昨天你一提起,我就提前做了准备!”
飞彤终于放了心,虞晨将布娃娃搁在自己床上,没一会那布娃娃上逸出一团绿光。
虞晨料想,孟瑞冬定是在施法拘擒邵佳妍的魂魄,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擒去的会是只蛤蟆的魂魄!
吉时一到,虞晨被张妈引出房。
薛良春与她办的是中式婚礼,今日他一身红色马褂,头戴花翎礼帽,比起往日的黑白式奔丧服,整个人看起来喜庆许多。
薛良春今天像是变了个人,全程不怎么说话,只是机械式地做些新郎必做的事。
虞晨发现薛良春的异常,正要问他时,薛良春的声音传了来:“别多想,这只是个纸人!”
虞晨气不打一处来。
大婚日,他居然弄个纸人来同她拜堂成亲,他又想玩什么?
虞晨往身后望了望,她有感觉,他就在附近。
难不成是混在了迎亲队伍里。
反正这人多面派,也不知哪个是真的他。
他是不放心孟瑞冬,才隐身在暗处的?
想到这,心里踏实了些,至少这人是来了,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来了这么一招。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朝薛公馆而去。
薛家虽有多处宅院,但主宅只有一间,身为薛家当家人,薛良春的婚房必定设在薛公馆。
孙管家早就领着府里的下人在府门外等候,薛公馆从里到外都融满了喜气。
这一路过来,锣鼓唢呐声不绝,一直从邵府吹到薛家。
花轿一落停,一双修长大手伸到轿前。
虞晨隔着珠帘,望着眼前的手很是生气。
大婚日他弄个纸人来迎娶她也就算,现在落了轿,还要用纸人戏弄她,这戏她真不想演了!
虞晨别扭地想将伸出的手收回,哪知腕上一紧,眼前的手对她已加重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