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夜里,居然又悄无声息地下了一场雪。
向子威一觉醒来,发现房顶上、树枝上都是雪。
但是往下一看,地上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雪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天气暖和,又加上天已放晴,所以地面上的积雪早就已经融化风干了。
上班的路上,大家都在议论着昨晚的这场雪,说这场雪下得有些奇怪,既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下的,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停的。
梁静波得意地说:“你们不知道的话,可以问我呀。”
王路华看了看他:“你知道?”
“那当然了。”
“那你告诉大家,雪是什么时候下的,又是什么时候停的。”
“昨晚的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呢——”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往下说了。
王路华说:“既然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那还显摆什么呀。”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但是什么?”王惠问梁静波。
“但是我知道雪是什么时候停的。”梁静波终于亮出了他的底牌。
王路华不满地说:“就这么一件破事儿,你还卖这么多关子,我看你真是闲得蛋疼。”
“你又不是我的蛋,怎么知道它疼不疼呢?”梁静波调侃地说。
王路华气得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老钟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再嘈嘈了,昨晚的雪到底是什么时候停的?”
梁静波回答说:“大概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停的。”
大家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准。
梁静波说,因为他凌晨三点才回家,当他到家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昨天晚上八点左右,梁静波先把老阿姨从上海火车站接回来,之后又和陆广知、万易刚,还有齐天乐一起到酒吧里去狂欢,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回家。
王惠奇怪地问:“老板的脚不是骨折了吗,怎么还能和你们一起到酒吧去喝酒呢?”
梁静波说:“骨折了也不是完全不能活动啊,老板还有双拐保驾护航呢!再说了,喝酒的时候又不需要站着,大家都是坐下来喝酒。所以昨晚到酒吧去喝酒,对老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啊。”
向子威问梁静波:“老板的脚是什么时候骨折的,年前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是在除夕那天骨折的。老板那天因为心情不错,喝了不少的酒。回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没有站稳,直接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后来拉到医院拍X光片一检查,发现左脚骨折了,所以现在只能够拄着双拐活动。”
这个话题一下子使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车子静静地往前开着,不再有人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梁静波回头对大家做了个鬼脸,特意又加了一句:“现在的老板——只能用一只脚跳着走路喽。”
大家都被他的这个鬼脸给逗笑了。
车厢里刚才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大家又说说笑笑地讨论起过年时的见闻来。
车子开到何佳所在的村庄时,只有肖丽敏一个人站在路口等车。
大家问肖丽敏,何佳怎么没跟着她一起来。
肖丽敏说,今天他留在家里等着修电视的人上门呢。
王路华问,怎么啦,大过年的,电视机罢工了?
肖丽敏叹了口气说,别提了。
大年初五那天,她去了一趟青城市,在大润发超市选了一个松下的彩电,二十九英寸的,两千多。
当时她付完钱,并把地址留给超市之后,便陪着何佳的姐姐一起到商场去买衣服了。
结果人家把电视机送到家里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何佳也带着盼盼到亲戚家串门去了,家里就只剩下了何佳的爷爷奶奶两个老人。
何佳的爷爷奶奶对于这个新送来的电视机,也不是很懂,所以人家也没有调试,直接就把电视机放下,然后又忙着到别处送货去了。
晚上,何佳把电视机装好,打开之后,电视上出现了散乱的条纹和画面不均的现象。
一家人的脸拉得老长,都埋怨肖丽敏两千多块钱买回来了一台坏电视。
肖丽敏气得一夜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肖丽敏打电话给超市,让他们派人来修。
结果超市说,他们只负责卖,不负责维修,并给了肖丽敏一个松下的电话,让她和松下的服务中心去联系,
肖丽敏于是又打电话给松下的服务中心。
松下那边回复说,维修的人要到初八才来上班。
可是到了初八,还是没有人来上门维修。
肖丽敏只好又打电话去催,松下那边回答说,维修人员要到了过了十五才来上班。
先是从初六推到初八,接着又从初八推到过了十五,肖丽敏这下被折磨得彻底没有脾气了。
而何佳除了会埋怨她之外,什么也不管不问。
肖丽敏两头受气,这个年过得一直比较的郁闷。
王路华说,别生气了,今天修好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埋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