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说的的确没错，我和你也不是那种关系。”

论变脸，倒是真的没人能比得过萧彦。

刚才那一瞬的依赖消失的快，他站的笔挺，连领结上沾的雪，都冷了好几个度。

小巷的路坑坑洼洼。

他脚下硌着几颗碎石头，人却站的平稳。

林缈的手缩进袖口里，看着萧彦退后了几步，像是被她刚才的话惹的不开心了，又像是本来就不开心。

谁也说不上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苏甜那些人眼里，她不过是他养在琴楼的女人，可他又很少碰她。

萧彦走在前头，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和林缈多说。

他永远不可能在她那听到什么顺心的话。

她的鞋跟踩了几下空，陷在石头里，萧彦走出几步，没有回头，直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他才故意放慢了步子。

最冷漠的那个是他，最容易心软的那个也是他。

林缈跟上去，冷风簌簌的灌进脚踝，她身形单薄，萧彦慢走在她身侧，伸出手想去拉她却忽然够了个空。

绷着脸，眉头紧锁。

处在黑暗里，林缈也能清楚感知到他的情绪。

“你牵着我走吧。”她从袖口拿出半只手，试探着将手蹭到萧彦的腰边，她是知道要怎么讨人欢心的，可什么该做什么该说，她清清楚楚。

萧彦始终抬着眸，一副不为所动的清淡模样。

他牵着她往琴楼的反方向走，走过一条巷子口，有个规模不大的夜市。

这种充盈着烟火气的地方跟他很不搭，油烟与满地的残骸，吵闹的笑与酒杯碰撞意外的和谐。

夜市老板热情的冲顾客寒暄，互相像是认识多年的挚友。

没有拘束，人与人说话时在极低的温度下，偶有白雾朦胧。

江植捧着一把洒满了孜然辣椒的肉串，离的太远，林缈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肉。

“我说你怎么来这儿。”林缈喃喃念了一句，嘀咕道：“是江植就不稀奇了。”

萧彦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

浓烈的油烟裹着寒风，一冷一热的扑到脸上，他偏侧够头躲过那呛人的味道。

林缈看他着微囧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

细长的眸子弯的星亮亮的。

他娇生惯养的，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夜市都一定，站的恨不得离夜摊八丈远，江植又啃了几根，才在烟雾朦胧中看到萧彦。

和老板笑着道了别。

江植慢慢擦着手上的油往这边跑来。

从夜市里面出来，满身便是烟酒与浓重的油味。

萧彦鼻子呛的发痒。

不舒服的眯了眯眼。

“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江植嗤了一声，挑衅似的，“古古板板的。”

擦手的纸巾随手扔在夜市边上堆成小山的木签和垃圾上。

瞟了两眼，林缈才收回眼，看向江植，“萧彦才不会喜欢这些，谁都跟你似的。”

她瘪着嘴，满脸的不屑。

江植掐着腰，来了劲儿扬起尾音：“什么叫跟我似的，你难道不来夜市吗？”

萧彦扭过头，背对着夜市浑浊的空气，他实在没法适应这样的环境。

林缈冲着江植眯眼笑着摆出鬼脸，“我还真不来。”

江植气的重重嘁了一声，挺着胸脯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