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蹄子你给我出来，我今天就要把你赶出陈家！臭不要脸的，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拉去浸猪笼！”

陈姜氏的声音高亢响亮，穿透力十足，把周围那些窃窃私语全都压下去了，屋里的赵宝珠听的一清二楚。她也不生气，淡定地把摊开的宣纸笔墨等有条不紊的一一收好，只是眼神越来越冷。

井水不犯河水，自家顾自家，两不相犯的安稳日子你不过，为什么非要来惹我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都被人欺上家门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任你吗？

翠竹在篱笆门前堵着不给人进去，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陈姜氏那个气啊，昨晚小刘氏那个婆娘从外面回来说这事的时候被老头子训了，她也就没当一回事，没想到她今天出门，路上的人都在说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说她儿子要给人当便宜爹！她就说那个贱人怎么会看上老三呢，放着镇上的秀才不嫁，嫁给老三？她图老三什么？原来是被人搞大了肚子，找人当冤大头！

寡妇张李氏混在人群里笑得恶毒，这下看你还有什么脸留在我们村，添金兄弟一定也不会留像你这么不知检点的女人。

大刘氏跟在陈姜氏跟前一如既往地贤淑懂事，低声劝着，只有她掩在眼底的畅快与恨意时不时交替闪烁。

看你这回还怎么狡辩，我一定要为我的孩儿讨回公道。

小刘氏昨晚已经被自家男人警告过这件事不许掺和，所以她虽然跟着来看热闹，却不像平常那么多话，只在一旁作出护着陈姜氏的模样。

不管外面怎么闹腾，赵宝珠还是那样慢条斯理地收拾着，直到把东西都收回了房里，厅里的桌面干干净净，她才面无表情地信步来到了屋前，也不走远，就站在门前，淡漠地看向院子外熙攘的人群。

跟来看热闹的妇人见到赵宝珠都默默地噤了声，只有陈姜氏犹自高声咒骂着。

张李氏站在人群里越过篱笆看着屋前的赵宝珠得意地露出笑容，好端端的镇上生活你不过，非要来跟我抢陈添金，这下看你还有什么脸留在这！

大刘氏抬起头，双眼带着燎原的恨意不加掩饰地直直看向屋前的赵宝珠，现在你就尽情地高傲吧，很快你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赵宝珠一双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扫了一圈院子外的人，距离太远并不能清晰地看清每个人的表情，又好像因为站在远处旁观所以每个人都看清了，唯有陈姜氏高昂的咒骂声是真真切切地听在耳里

陈姜氏骂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赵宝珠已经出来了，愤愤地看过去，大喊一声，“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喊着便要推开翠竹冲过去。

翠竹瞪着她伸出手死死挡住门口不让她冲进去，大刘氏也在一旁装作帮忙拉着陈姜氏，但其实是在帮着挤开翠竹让她进去。

小刘氏紧跟着陈姜氏却不真的动手，她真的就是来看热闹的

赵宝珠冷冷地看着，过了一会才浅笑着出声，“娘，大嫂，二嫂你们怎么来了？”

那自然的态度，好像她才看到人，看不到她的愤怒，听不到她的咒骂，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