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众人听得杨凝士起得诗文令头,其中有轻佻之意,爱慕紫嫣者心中皆是不快,但又迫于杨凝士的家世,只能隐忍。
其追随者却是大声叫好,夸道杨风子真乃风流性情中人。
潘图面色一变,骂了声粗俗,杨凝士却是毫不在意,洋洋自得,瞟向潘图眼神中多有挑衅卖弄之色。
紫嫣嫣然一笑,不以为意说道:“春山澹澹横秋水,掩映遥相对。”
接下来轮到潘图,他摇头晃脑一番,幽幽说道:“春愁黯黯独成眠。”
有人打趣道:“知非子这是愁啥呀?是不是在想念某人,以至于夜夜孤枕难眠啊?哈哈。”
潘图含情脉脉地看向紫嫣,说道:“忆卿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众人又是一番打趣笑话,多是想巴结潘图的人在起哄。
紫嫣含笑目视前方,对众人笑语无动于衷,对潘图投向自己的眼光装做浑然不觉。
杨凝士却是打诨大叫道:“该下一个啦!再不接的话该罚酒了。”
接下来那人被众人打岔,一时想不出诗文来,被杨凝士逮住罚了满满一杯酒,酒气上行,脸庞开始发红,又被众人嘲笑了一番。
再接下来那人见有前车之鉴,不敢怠慢,喝酒事小,丢了颜面就不好了。
“春来江水绿如蓝。”
“春潮带雨晚来急。”
……
轮到角上吴铭之时,紫嫣目露好奇之色,将盈盈秋水投向他。
吴铭已将此间雅集观察仔细,在座众人以潘图和杨凝士家世最高,二人又分别是国子学和太学中的翘楚,而在场文人又多是出自这两所学府。
以学府划分,天然形成两个阵营,又各自以潘图和杨凝士为首,彼此针对,紫嫣居中平衡。
据紫嫣刚才介绍,潘图和杨凝士均为紫冉八友之一,想来这八友身份家世相当。
而现在到场的仅有此二位紫冉八友,其余六位并未到场,想必是紫嫣刻意安排,此女子手段高明。
“吴铭,轮到你了,要对不出的话,就要罚酒了。”杨凝士以令官自居,见吴铭发愣,就出声提醒,他刚才听过吴铭介绍,见吴铭并无身份家世,心中不屑,言语上也就不客气,直呼其名。
紫嫣却是知道吴铭底细的,单是武德司锦衣使的职位,就可以与这些世家公子的为官父亲平等相对了,更不用说吴铭还是安吉公主的跟前红人,吴王看重之人。
尽管吴铭的年龄在此间最小,但却是官权最大的一个。
吴铭听到杨凝士点名,见到紫嫣投来好奇的眼神,不慌不忙吟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吟诗完吴铭迎着紫嫣的目光,投去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紫嫣心中咯噔一下,吴铭的目光犹如实质,似乎将她看透了一般,一时间感觉吴铭的诗文也意有所指。
她凝神定睛,再看向吴铭之时,只见吴铭温润尔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刚才的凌厉感觉渺无踪影,难道是一时错觉。
这一轮诗文酒令下来,有二人被罚了酒,其余众人皆答了上来。
再轮到杨凝士时,杨凝士刚想张口吟诗,潘阳阻止道:“只是单纯春字头诗文令太过乏味,我等皆是饱读诗书之人,应该增添些难度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