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没见,原本圆润的脸颊两侧凹陷下去,脸色青白如雪,眼下却有些乌黑。
没了那日的张扬跋扈,身长七尺的人此时缩成一团,裹在浓郁的药味里。
不知是不是窗户缝隙里的风钻进来,床上的人突然轻颤了一下。
“不是害的你,别我冷”
含糊不清的几个字咬在嘴里断断续续的,若非姜倾倾耳力好险些没听见。
刘夫人离得近些,心下微跳,伸手替他压了压被角,又用余光撇了她一眼,却什么也看不着。
只得道:“依先生看,他这样子可有什么法子?”
老爷这几日不知试了多少药方子都不见半点起色,今日又被宫里传唤,给贵人看诊去了,她才敢将人带回来。
“令郎身上有因果。”姜倾倾隔着幂篱,声音有些凉。
“什么意思?”刘夫人不解,“还请先生说明白些。”
姜倾倾在离床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将进屋后就有些躁动的二瞳按在怀里顺了一下毛。
目光落在刘睿脸上,床上的人紧紧闭着眼睛,隔了一会儿便哆嗦一下,似乎极冷。
“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她慢慢说道,“令郎身上有一桩孽缘,恐怕是早些年作下的,如今到了还的时候。”
“先生”刘夫人勉强笑了一下,“先生也说胡话呢,我们是本分人家,怎么会作孽事。”
又瞧了一眼在屋里侍候的两个丫鬟,
丫鬟心头一紧,忙低下头去做手上的事,仿佛没有耳朵一般。
“路遇垂死乞丐而冷眼瞧之冷饿冻死,这是孽,嘴上无德,随人起哄辱之使得他人自戕也是孽,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事才称为孽缘。”
姜倾倾的目光转而看向她。
“令郎身上的因果倒不是极深,若非这次病如山倒,也许一辈子也报不到他身上。”
这是实话。
那日伤筋动骨,回府后又逢连日春雨染了风寒,底子一弱,有些缠不上的东西便缠上了。
“可有破解之法?”刘夫人问道。
“自然是有的,原也不是多大的事,”瞧着妇人巴巴望着她,姜倾倾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可否让我看看这院子?”
“这”刘夫人迟疑。
“夫人放心,我只看令郎的院子,不会出二道门。”
“那我同先生一起去吧。”
刘夫人吩咐屋里的丫鬟照顾好小公子,又不放心的看了一遍炉上煎的药,才领着姜倾倾出了房门。
刘睿这两日已经水米不进,全靠参汤吊着,稍微一点不妥都能要了命。
“这院子可有什么问题?”刘夫人跟在一旁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不由问道。
买这座宅子的时候也是找人看过的,还专门寻人修葺了一番,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