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年纪轻轻,居功不自傲,实属难得!”张鲁不由感叹道。面色依旧平和,不过话语中显然透露出对徐承的欣赏之意。
“师君为天师道大业连续奔波劳苦,眼下既然仓廪府库已定,烦请早些回去歇息为好,明日我天师道弟子以及南郑百姓还需师君主持大局。至于城中剩余细枝末节之事一并交予属下便可。”阎圃在一旁小声劝慰道。
徐承十分清楚,阎圃此举表面似在关心张鲁,其实是在有意避免张鲁同徐承过分亲近。之前同其形成的微妙的合作关系随着今夜张修和程义的败亡,或许将一去不复返。
“嗯,剩余之事就劳烦子茂了。”或许是真的感觉到疲惫不堪,张鲁也不矫情,遂颔首道。
“来人!将这些穷凶极恶的黄巾贼人统统押入大牢!”
阎圃趾高气扬对身边鬼卒命令道,同时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狠厉的眼光一把扫过徐承身后那些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黄巾喽啰,似要将其千刀万剐。而后者此时皆惊恐不定,本以为束手就擒能有一条生路,可当下的境地却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师君,承斗胆一问。不知此番俘获的贼人该如何处置?”徐承小心翼翼问道。毕竟之前自己承诺过竭尽所能留对方一条生路。前一刻还信誓旦旦,下一刻转瞬食言之举自然非徐承所为。
张鲁并未说话,只是将头缓缓转向阎圃,似在征询其意见。
阎圃立马会意,遂对徐承厉声道,“这些黄巾贼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贼酋程义已授首,余者自当步其后尘。今日先行关押,待明日一并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本就忐忑不安的黄巾喽啰如遭雷击。片刻之后一阵阵哀求声在耳边响起。徐承虽未像身后黄巾喽啰那样有性命之忧,然此时深陷两难境地之煎熬却未必比他们好上多少。
好在此话刚出自阎圃之口,一旁的张鲁仍未表态,说明事情尚有回旋之余地。
“不瞒师君,此番能顺利将仓廪府库顺利控制在手,实乃冥冥中之侥幸……”徐承又向张鲁行了个礼,遂小心翼翼道。
“哦?”或许是对徐承为何突然间转移话题感到疑惑,又或许是对徐承为何将已到手的功劳解释为侥幸感到不解,张鲁用好奇的眼神重新打量着徐承。
“程义用心险恶,早早将火油置于仓廪之内。并吩咐手下贼人,若是到了危难之际便同周围粮草玉石俱焚……”
“贼子竟然如此歹毒!仓廪内的粮草不仅仅是我天师道之根基,更是南郑百姓过冬之倚靠!”张鲁一改处事不惊之做派,眉头紧皱焦虑愤恨道。
“那时承虽命鬼卒将仓廪府库围得严严实实,却根本无法保证里面的贼人不狗急跳墙,作出极端之举。形势所迫之下便许诺若是其乖乖投降,事后必将竭尽所能保留其性命,这才有惊无险控制了局面……”徐承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徐祭酒所求本师君明白了。”话讲到这里,张鲁自然听出了徐承的弦外之意,面色竟微微有些动容,顿了顿后继续道,“贼人虽跟着程义一同作恶,罪行罄竹难书,且为求活命而选择束手就擒。虽并非出自本心,然最终却是保全了所有粮草。如此一来,自是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