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看向了赵匡济道:“这绛州城看起来哪里乱了?”
赵匡济也觉得有些疑惑。
这一路上过来,总想着绛州城内部已经混乱不堪,要知道守城都尉都死了,刺史死了,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城中百姓自身就会先乱。
结果,到了这绛州城,再一看那空无一人的街道,分明井井有条,连官兵都跑来夹道欢迎,一点乱的样子都没有。
赵匡济也是皱眉,道:“也许我们赶来的时候,绛州城内已经肃清了乱子?”
皇甫明有些疑惑,看向了两名单膝跪在马前抱拳等着问候的旅帅。
两名旅帅也是十分聪慧之人,此刻才大声呼喊道:“见过洛阳禁军都指挥使,皇甫明大人!”
皇甫明道:“行了,起来说话。”
“是!”
两名旅帅赶紧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皇甫明喝道:“本将军且问你,这绛州城的乱子在何处?初接到指令时,不是十万火急?此刻怎么又井井有条?”
其中一名旅帅赶紧大声开口道:“将军有所不知,原本绛州城是乱的,但好在军民之间相互团结,将歹人驱逐出了整个绛州,如此一来,歹人肃清了,也就没有乱子了。”
皇甫明皱眉,冷哼了一声,道:“既然是如此小乱,何故要令洛阳禁军跋涉而来!莫非是当我等禁军军士无事繁忙么?方今洛阳禁军要支援边陲,你这绛州小乱,将本将军和禁军兵马调来了部分,到时延误军及,你绛州上下官兵全部斩首,可能担待得起!?”
两名旅帅脸色顿时大变,猛地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
“小人,小人不知这事情严重,我们只是旅帅,小吏之职,每个人都无什么兵权,只是散兵游勇,这再说大人有所不知,先前绛州的确是十分混乱。”一名旅帅惊恐道。
皇甫明眯着眼睛,道:“守城都尉死了,不是还有两名副尉么?那两名副尉又在何处?重伤又不是死了!怎么叫你们两个出来见我,他们人呢!?”
一名旅帅抬头,惊恐道:“这,两名副尉正在养病,他们”
皇甫明打断了这旅帅的话,喝道:“洛阳禁军支援绛州,纵使身上有伤,他们也该亲自过来见本将军,如今这两人踪影全无,又不主动通传一声,此乃犯了不敬之罪!他们两个人不用过来了!”
说着,皇甫明看向了赵匡济手下的一名旅帅,喝道:“你负责找到这两名不敬本将军的副尉,把他们斩了!”
“是!”赵匡济手下的旅帅顿时应了一声。
赵匡济目光闪动,没有什么表示,他手下的旅帅,都是皇甫明的人,事实上,这就相当于他这个校尉,虽然表面上是校尉,但实际上是权力架空的校尉,没有皇甫明带来的校尉权势大,这些日子,赵匡济的身份,倒反而有些像是亲兵一般。
当即,皇甫明命令的那命旅帅便叫了其中一名跪地的官兵旅帅,由其引着去见两名副尉。
皇甫明才一进城,便要杀两名副尉,如此手段自然狠辣,这由头还只是因为怠慢了他。
众多绛州官兵顿时有些惶恐了起来。
赵匡济道:“将军,不若我们先将城门关上,而后再去城楼之上等待,这里毕竟风大。”
皇甫明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将城门关闭!”
话音落下,顿时有四名禁军跑到城门所在处,将城门给关上了。
皇甫明看向了两名骑马的队正,道:“你们两个下马,跟我去城楼上。此处交给赵校尉打理。”
“是!”两名队正从马上下来。
皇甫明也翻身下马,看向了赵匡济道:“此间之事,交给你来处理。”
赵匡济道:“谨遵将军之令。”
话音落下,皇甫明与两名队正,已经被那名脸色难看的官兵旅帅引上了城楼台阶。
与此同时,名为周丰臣的校尉也已经接来了绛州州府。
赵匡济将四下的杂事安顿了一下,叫禁军将马匹牵走,到城中驿馆喂养,自身则站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心中兀自感叹。
这位皇甫明将军待他自然没什么,只是实则对方行事却十分狠辣,赵匡济仔细思索,如换做赵弘殷,再有不满,也不至于直接下令斩了两名未曾谋面的副尉。
不过,此间之事,赵匡济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想着快些处理,好回到家中再陪陪家人,春时战事爆发,没有任何一人敢说自己能够在战场当中存活下来。
也许,这一次上元节,便是与家人最后一次相伴了。
他虽无妻室,未曾婚娶,但父母犹在,又有弟弟、妹妹,每每想到或许再难见到家人,他的心中便有些惶恐,只是作为男子,他不会将这想法与任何人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