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接过路振飞的奏疏看了之后,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原来路振飞在奏疏中只是弹劾刘泽清纵兵骚扰地方,淮安城因为有路振飞坐镇督率军民协力守御,暂时还没有多大的问题。
当然了,这并不就是说,朱慈烺能够完全放心了,只是现在他就算是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必须把手头的工作完成了,才能谈得上下一步的计划。
将手里的奏疏递给史可法等人看过之后,朱慈烺才说道:“各位请看看吧,这就是我大明的国之干臣,俗语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刚才各位还口口声声说要剿贼,朕觉得这贼就要从这些军阀开始剿起。”
朱慈烺此话一出,史可法等人都不言语了,这也难怪,这些阁臣当中头脑最清醒的就要算是史可法了,但是他也仅仅是认识到了武将在乱世中的作用而已。
如今这些武将拥兵自重,跋扈自恃,朝廷令旨不行,他虽然被皇上看重,恢复了兵部尚书的职衔,但是连皇上上位都是靠了黄得功与高杰二人的支持,他又能对这些军阀有什么办法。
见到皇上脸色阴沉,前吏部尚书张慎言不得不说道:“启禀陛下,微臣知道刘泽清为何要围攻淮安。”
“哦,”朱慈烺点了点头,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他最怕的就是这些大员们对情况一无所知,“张先生说说看。”
“哎,”张慎言叹了口气,“还不都是为了粮饷,刘泽清原为山东总兵,国变之后率部南下,到了淮安他又继续招兵买马,目前麾下已达六万余众,哪里有那么多钱粮来养兵,他已经多次向朝廷索要粮饷,可前段时间朝廷里也没有钱粮,又怎么拿给他。”
新任户部尚书姜曰广此时也说道:“就是有,朝廷也给不起,即使夏秋两税全部足额征收,也不过才六百万两银子,可光是四镇、楚镇(左良玉)、京营、江督、操江等处,所需饷银就达七百余万,完全就入不敷出。”
朱慈烺听了忙问道:“夏粮不是征收上来了吗?”
“夏粮实收两百八十万两,目前已经入库。”姜曰广答道。
“好好,这些钱全都不要动。”朱慈烺兴奋地说道。
“可是兴宁宫、慈禧殿的工程马上就需要钱啊?”听到皇上不准动用钱粮,现任工部尚书张慎言着急地说道。
“什么兴宁宫、慈禧殿?”朱慈烺听了,一头雾水地问道。
“皇爷,是福王为了迎接王太后修建的宫殿。”一旁的韩赞周小声提醒道。
“现在还修这些做什么?”朱慈烺不高兴了,福王都滚蛋了,怎么还要修这些宫殿?
户部尚书姜曰广一听,心里却是一惊,兴宁宫、慈禧殿是福王要修的,皇上当然不会乐意,可是如今新皇登基,肯定也要兴修宫殿,他还想反正福王的宫殿修都修了,正好让皇上住上,可是现在皇上竟然发了火,难道是皇上想要重新修建新的宫殿吗?要是那样的话,这钱可就更不够用了。
“马上停工,全部停下来,现在钱都没有,怎么就享受上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朱慈烺气愤地说道。
“可是,四镇的军饷?”听了皇上的话,姜曰广总算是松了口气,又马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