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本以为自己会惧怕死亡，可是当死亡真正要来临的时候，他又觉得似乎一切都变得缥缈起来。

很久以前在游戏里叱咤风云的日子，末世初期的混乱和在军队认识的好兄弟，还有给了他家人一般感觉的郭家兄妹，以及，那个清淡秀气曾给他唱梨花颂的女孩。

所有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渐渐远去了。

包括此时此刻周围的呼喊声，死亡的声音，好像都离他而去了。

他曾想，自己活在这末世的意义是什么，是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吗？

还是随遇而安，得过且过？

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他早已过了中二的年龄，游戏系统关于牧羊人职业的阐述也让他觉得好笑。

当初他选择这个职业纯粹是他认为这个职业才是真正考验意识和操作的，而事实也证明，他被誉为国服第一奶爸就可以知道他的操作一流。

他只是，单纯玩一个游戏，并没有所谓的信念感。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在这末世所赋予他的，包括他的能力带来的一系列事情，都让他觉得，太扯了。

太扯了，他吴邪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只想自己活得开心的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

什么救世，什么军人的信念，都不应该压在他身上的，他受不起那么多的信任与依赖，他很累。

也许，死亡才是解脱。

泪水糊了双眼，他胸口沉闷着，双手机械着挥出长剑。

而就在他陷入绝望情绪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股微弱的声音。

咚。咚。

他惊讶地抬头，这心脏跳动一般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很清晰，声声入耳。这是？

一股亲和的能量忽然从他脚踩着的大地上柔和的传入他的身体，直达内心深处，如母亲的手一般，轻轻抚慰着他。

吴邪愣了一下，那股快要将自己压垮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竟然散去不少，这股柔和的能量虽然并没有补充他濒临枯竭的能量和体力，却让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盖亚”

吴邪喃喃开口，一股饱涨的感觉快要溢出胸口，这股温暖的、母亲一样的能量，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

也许，中二一点就中二一点吧，保卫地球什么的，听上去很扯，但是

他捂住胸口，因着股温暖微弱的能量而感动。

但是，就为这虚弱的、疲惫不堪的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重新燃起斗志。

“狼烟起，江山北望”他轻轻哼起熟悉的调子，因为剧烈的战斗气喘吁吁，旋律被完全破坏了，可是他认真地哼着。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死去的战士们，我吴邪日后所有的荣耀，都有你们的一份。

他跌跌撞撞地踩在不知是虫子还是人类的尸体上，在堆得小山一样高的尸体上与虫子拼杀着。

体内的能量一恢复就被他用在虫子或者治疗自己上，能量一直处于枯竭状态。

好在，长时间的战斗，虫子也有些疲累，攻势放慢了不少。

吴邪砍死一只虫子之后，努力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环顾一下四周，几万人的战场啊，此时还活着的，恐怕只有七八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