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子璧闻言,眸中闪现出些许兴奋的光芒,“为何猜是云家?”
“道理很简单。蒋国公一脉几代双子,一文一武,行事低调忠心耿耿,一向是坚定不移的保皇派不说,还早有退野之意,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皇帝都不会去找蒋家的麻烦。而云家如日中天,百年基业,但正所谓盛极必衰,云家这一代最被寄予厚望的嫡二公子看上去不怎么中用,其他几位嫡子从秋猎上的表现来看也尽是些资质平平之辈。对于云家这种最重传承的百年世家来说,嫡脉无堪当大任者,便是硬伤。”
“颓相初露,内乱之时,正是下手夺刀的好时机。”
“颓相初露,内乱之时,正式下手夺刀的好时机。”
站在窗前的古玄朝转过身看向古笙,“所以,你现在明白朕为何会选云家做子了吧?”
古笙一脸呆滞地看着他,半晌回神后,却又忍不住翻了翻手里的加急情报,不信邪地再次追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猜到老皇帝会动云家哪一部分兵权的?”
“内里大动干戈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只能把目标放在边疆。他暂时不敢打天衍的念头,苗疆那边是个不能碰的禁地,这两处动不动暂且都没什么意思,若因此触了对方的霉头才叫得不偿失。风迟皇室过惯了安稳日子,早就忘了居安思危四个字怎么写,表面仍旧繁荣昌盛歌舞升平,内里却几乎被蛀虫腐蚀殆尽。眼下就算是襄姜大军压境,说不定风迟那帮蠢货还以为是人家在跟它闹着玩儿。谁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好巧不巧风迟与襄姜接壤的两处关隘之一的裕驰关,正是由云家军掌控……”
“而原本驻守裕驰关的云家将正是如今云家家主的嫡亲幼弟,云升。”平淡中带着些许不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古宣瑜一边驱动着轮椅往里走一边接话道,“云升的妻子是周戊侯的幺女,周皇后的嫡亲妹妹,所以云升不仅是云家嫡系,还是周家半子。他年少有为,成亲不久,尚无子子嗣,在身边一干幼辈中最是疼爱襄姜先太子廖双尧。可惜的是,回京探亲的云升与先太子出京郊游时,与先太子一同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云升出事后,云家一时无人能够顶替云升驻守裕驰关,只得由副将暂领。”
“群龙无首才好浑水摸鱼,天高皇帝远,久居襄城的云家离得也不近。这种百年难得一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好机会,又怎么会被蓄谋已久的老皇帝错过?”古宣瑜摸了摸轮椅,唇畔微微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这老皇帝怕是在云升失踪之后就开始布局了。”
古笙听完这两人一前一后详细周到的解释,自暴自弃地把加急情报往旁边一扔,“好吧好吧,你们赢了,居然连这些都能想的到。看来我这个做长辈的不服老是不行喽,完全跟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挖坑埋人的节奏。”
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古宣瑜毫不客气地戳穿现实,“你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亲都没成怎么算老?只要你以后把花在歪门邪道上的心思多用在正事上,保管脑子比现在好使一百倍。”
“嘿小三子,怎么跟皇叔说话呢?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点又不明白了。就算老皇帝瞒得再紧障眼法使得再溜,可既然你们都能想到的东西,那么那个秃驴也应该能想到才对。但为什么那个新太子之前什么动静都没有?按他那个野心跟对兵权的需求度来说不应该啊?”
“不是没动静,而是动错了地方。”古宣瑜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大概正手忙脚乱地忙着补救呢。至于先前没有做好准备的原因么……”
少子璧捧着古卿凰地脸仔细地看着她,“但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或许你可以帮我解惑。”
“说来听听。”
“为什么这一次,廖双何会那么坚定地相信自己并且怀疑我的提议呢?”
闻言,古卿凰相当无辜地眨着一双大眼睛,“我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莫名自信觉得凭他的智商会比你更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