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吴侯所说的,自认无敌于天下。关某虽然自大,却是从不敢有此想法。年轻之时或许有此豪气,锋芒毕露,但是虎牢关外遇到吕奉先,方知人外有人,又岂敢自认无敌?”
“况且,纵横天下,从来便不是靠着一身蛮力的。像人中吕布吕奉先,不还是命陨白门楼?羽武力尚不如吕布,何谈无敌?”
“至于是否服气”程凯环视江东文武,“诸位能将某擒至此处,某又有何不服?大丈夫败则败矣,某岂是那,不敢承认之辈?”
说着,程凯猛地正直身子,挥一挥手,言语之中透露出无穷的霸气。
至此,江东文武终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英雄关羽。虽然仍然有些出入,但是霸气之中却又填了几分人味儿,几分和气。
孙权沉吟半晌,默然点头:“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方知闻名不如见面!请将军满饮此杯!”
说着,一个婢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程凯也不含糊,丝毫不顾及酒中是不是有什么“料”,端起来就一滴不剩地饮了个干净。
喝完之后,程凯重重地抿了抿嘴,哈一口气,“真是好酒!比关某在荆州所藏的酒好多了。”
“哈哈,好!云长不愧是当世豪杰!”孙权十分兴奋地回过头对着下首文武说道:“孤颇为喜爱云长!如今孤想要以礼相待,招降云长,尔等以为如何啊?”
“主公不可!”还是刚刚跳出来的主簿左咸劝谏道:“主公,当年关羽投降曹操,曹操对关羽可谓是恩宠备至,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封侯赐爵,如此恩宠,尚且留不住关羽。”
“后来关羽挂印封金,不告而别,更是过五关斩六将。如今更是攻克襄阳,威逼许昌,迫使曹操几欲迁都以避锋芒。”
“现在主公既然已经活捉了关羽,怎么能骨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如果不立刻除掉,恐怕会成为后患呐!”
言罢,左咸一副忠心老臣的模样,深深地躬下身子,“请主公三思!”
“这……”孙权闻言,兴奋的尽头立刻消了大半,重新回到主座上,沉思不语。
而在座的江东群臣,虽然不忍心就这样杀掉关羽,但是想来想去,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至少对于孙权而言是这样的。
对于他们个人而言,在此乱世,救下关羽一命,获得一位强者的好感和人情,当然有着莫大的好处。
但是对于孙权,对于整个江东势力而言,留下关羽,的确会带来无穷的后患。日后关羽越强大,这个后患就越大。
此刻孙权已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众人都知道,自己等人如果再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劝说,恐怕会引起主公的怀疑。
既然这样,那就如此吧,正好也不必分出手中的利益了。
这正是江东世家子们考虑的问题。
而对于吕蒙、甘宁这些没有家族或者家族势力不大的人而言,更是不敢轻易引起主公对自己忠心的怀疑。
于是,尽管许多人都面露不忍之色,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劝说。
“卿言是也!”良久,主座上的孙权点了点头,又看向程凯,意味深长地闭上了眼睛,“云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关某一生,义字当先。当年与大哥、三弟结义于桃园,开始闯荡天下。后来不得已投靠曹公,多乘照顾,自认已经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报答了曹公。”
“无奈天不遂人愿,过五关斩六将,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后来华容道之事,关某也是彻底与曹公有所了断。因此之后领兵攻打襄阳,没有任何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