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在那面镶金边的大镜子前停了一会儿。他身后是有一些学徒和仆从在忙碌,但他没有理睬他们。没有人敢走近他,除非被召唤。
白恩穿着正式的法师袍,他那身沉重的长袍边缘被镶上了最纯净的黄金,他的双肩和双臂部位绣上了复杂的法阵和符号,散发出淡淡的魔法灵光。一条链子挂在他的脖子上,垂在前胸的吊坠里的魔法可以让他全身散发出淡淡地朦胧的光,据说可以增加他的威严,虽然白恩觉得一个发光的人很蠢。
链子外侧则是从双肩搭下来的宽大链条装饰,由两指宽的长方形镂空金饰连在一起,最下面垂在胸口下的手掌大小的黄金护符则雕刻着法塔林协会的符号,众多法师塔林立在上面。
一件厚厚的深色刺绣斗篷挂在披在肩膀上,上面镶着最稀有的貂皮。他的头发被蜂蜡弄的十分光滑,全部向后梳起,露出了宽大的额头。带有祭刀的长鞭挂在腰间的宽皮质腰带两边。他的手指上带满了闪烁着各种色彩的戒指,几乎每个指节上都有。
他身上的黄金装饰和珠宝在晨曦中闪闪发光,当他走动时,整个房间都是珠宝反射出来绚丽光彩。然而,尽管穿着华丽,白恩却感到沉重,被披在身上的金属,皮革和织物拖到地上。他阴沉地看着自己的倒影,他觉得自己又蠢又累又生气。
“我更想要一套真正的法师袍。”他自言自语道。“至少可以穿着它战斗。珠宝和黄金只会给蠢货和傻瓜留下深刻印象。或者变成最耀眼的靶子。”
但白恩知道,这是他必须要做的。这是一场节目表演,阿门加农要求的节目。作为法塔林军队名义上的统帅,他需要在胜利返回后站在民众眼前,展示这场战争是如此的必要。而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把他打扮成一个恨不得把所有最名贵的装饰都穿在身上的小丑。
白恩顺从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徒弟莫里斯。
“够了,我们最好马上开始。去宣布吧,我马上会出场。”
莫里斯鞠了一躬,匆匆地离开了。其他的侍从和徒弟也跑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现在很开心。白恩知道,自己的华丽装饰让他们对自己的美好未来有了期待。在离开法塔林岛的时候,白恩虽然不是一无所有,但是财产确实只有三位数的金币,而现在,从伊斯塔尼亚劫掠获得的收入可以让白恩再买一条飞翔羚羊号。
伊斯塔尼亚的奥格伯恩战争让所有法塔林人都收获颇丰,他们同样期待带着收获回到法塔林修建自己的房子,添置产业,娶妻生子。一部分更有追求的施法者或许会把收获变成知识和实力。不过同样也会有一部分人会过上一段醉生梦死的快活日子,期待下一场战争的到来。
白恩思考着,心中觉得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们知道他的顾虑,知道他承受着无穷无尽的白恩也不知道是什么,痛苦,悲伤,愤怒之类的。他们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至于会往哪方面转变,白恩也拿不准。
白恩留意到自己的徒弟和法塔林协会的仆从已经走到大门口,他便迈步跟在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慢慢地、有目的的沿着船舱内被擦的闪闪发光的走廊向甲板上走去。在他行进的时候,沉重的长袍几乎无声无息。
迪恩带着人类和矮人工匠们创造了一套如此完美的衣服,全面加强了他曾经那件水牢中获得的长袍。以至于每一个符文,每一条金属丝线组成的曲线,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下次。
他大步走着,只有他的长鞭拍打裤腿的声音。他来到登上甲板的梯子前,微微低下头。从头顶上的出口,他可以听到喧闹声从远处传来。他紧紧地握住挂在腰间的祭刀刀柄,等待喧嚣声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