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媚春楼告示一改，前来报名者蜂拥而至，大明朝不收商税，富户个个富得流油。

一千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也许只是他们在酒楼请吃一餐饭的钱，要是能抱得美人归，人前也能涨面子。

侯方域在方小白和郑森陪同下交了一人份的入门费，带着呼啦啦一百多乔装打扮的士兵进了媚春楼。

不明真相的商人询问道：“李龟公，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就交了一人份的钱就可以进那么多人，规定上不是说最多只能带五人进去吗？”

“哎呀，吕老板，您不知道，人家是破虏候府的，破虏候亲自带队，看见小的这边淤青了吗？就是破虏候打的，您说我敢不放人吗？”

龟公无语，一百多号人就是十万两白银，可他不敢收呀。

两人又唏嘘一阵，吕老板与龟公拱拱手，径直走进媚春楼。

今日楼内早已没有昨日打斗过的痕迹，处处张灯结彩，红绸罗布，丫鬟小二端着水果茶水穿梭在大厅之中。

楼里的姐儿们三五成群靠在二楼围栏上，新奇地看着楼下热闹场面。

方小白与侯方域寻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小二熟练地跑过来，为他们填上茶水糕点。

帝国士兵十人一队分散开来，大厅内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影子，不论到时候绣球落在哪都能有士兵在那块区域。

侯方域显得忐忑不安，时不时拿起茶杯喝上一口，目光一直停留在二楼布置满是鲜花，扑有红地毯的拱型空心门，那里正是李香君抛绣球的位置。

方小白感觉有些好笑：“候兄，你可是风花老手，这点场面就不到定了？想当年我在扬州，鞑子围城第三天，无数鞑子登上城墙，将我团团围住，我都没有怯场，你总不会比不上我吧？”

“侯爷说笑了，只是入秋以后，天气干燥，在下风寒未愈，口中干涩，故多喝了些茶。”

“狡辩吧你就，送你一句老外名言：事实胜于雄辩！”

“老外是谁？”

“外国人。”

“是交趾还是吕宋？又或是东瀛。”

“是美利坚。”

“……”

“……”

方小白发誓，要是这货再问他美利坚外哪，他会毫不犹豫送他一巴掌，1645年，美利坚民族意识形态才刚刚形成，离形成国家还远着呢，他可答不上来。

好在候方域并没有继续询问，避免一场血光之灾。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方小白通过玩手机上的单机游戏打发时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这破手机无论咋玩电量始终是百分之九十二。

其他人就不行了，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商人叫上些老酒，不管待会绣球抢不抢得到，喝爽再说，反正有仆人会为他们跑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抬起头，聚精会神望二楼向花门。

李香君一身大红色丝绸罗裙打扮，墨绿的发簪穿过秀发，一对不知是何材料制作的耳坠垂落，金黄的项链摆在胸前美人骨上，烛光照应下闪闪发光。

“我擦，这是啥需要人赎身的清倌呀，分明就是一富婆，这身家当摆在那，我都想入赘了！”

方小白撇撇嘴，惹来候方域一阵鄙视，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李香君这类型的不是方小白的菜。

“感谢各位捧香君的场，香君在此谢过大家啦。”

说着，李香君深深一躬，站直身子，接着说道：“今日，香君会在此处抛出绣球，谁若是接着了，来到香君所在的位置，今后便是香君的夫君，香君这些年存了不少积蓄，愿与君共渡难关，绣球仅抛一次，诸君接好啦。”

方小白和候方域清楚，李香君这一番话是说给谁听的，两人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二楼，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绣球，李香君转过身，背对所有人，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绣球举过头顶，用力一抛。

绣球沿着抛物线轨迹下落，在许多人眼中，绣球下落的速度慢了无数倍，落点正好是候方域所在的位置。

侯方域大喜过望，正想接住绣球，不料异变突生，一个八尺大汉伸出手，凭借身高优势硬生生抢走本该属于他的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