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七点四十分,几人倒也不是真的来场酒席,就是聚在一起互相了解一下,小酌几杯,钟义几人跟着,其实也是不想爸妈尴尬,毕竟裴老头身份颇高,而钟义一家是穷人,交流起来难免会出现偏差。
好在,裴老头只说两家的家庭状况,至于他们家企业做的多大,到底有多少资产这些,在这场聊天中一律都没有涉及到,就连钟义现在都不知道裴老头到底多有钱,而且也不想知道,因为那些钱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平时跟着裴老头蹭吃蹭喝已经是极限了,贫者不吃嗟来之食,认了这个有钱的干爹,并不代表他的钱就是自己的,就飞黄腾达了。
钟胜利和裴老头性格上都是老实的人,但经历却也都有共同语言,不多时就兄弟长兄弟短的亲热上了。
裴老头经历丰富,早些年给人擦鞋收垃圾等等什么事都干过,听他讲起来早年遇到的新鲜事,连钟胜利都听的津津有味,钟胜利在厂子干了十几年,但在那之前也曾经几番创业,四处闯荡过,所以两人共同话题还是很多的。
最后聊到了九点多,还是陈秀芳提醒两人孩子们还都缠着绷带呢,需要早点回去休息,这两人才暂时住了,并约定回头两人再好好畅聊一番。
回到病房的时候大约是九点半,在路过李天病房的时候钟义还能看到几个民警在外面守着,而病房里面李天的家属也已经到了,一男一女显得很朴实,此时满面愁容的呆坐着,女的抹着眼泪,但另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个男子穿的挺讲究,正在打电话,另一个女人双手抱肩,背着一个晶光闪闪的小挎包,正在病房里大呼小叫。
张大达早就离开了,热闹没看成,他叔叔的工作混丢了,在卫生系统的前途算是尽毁,但是李天还没有受到他应有的惩罚,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判刑,更没有出多少医药费,他只不过是因为要面临即将要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惩罚而悲伤——他应该悲伤。
钟义几人回到了病房之中再次躺下,没过几分钟,走廊内就乱乱哄哄,病房门咚的一声被推了开来,进来的正是李天那一家五人,身后还跟着四个民警,病房顿时再次显得拥挤起来,钟胜利夫妇和裴老头还有吴双都站了起来。
“谁叫钟义?”
打头的正是那个背着亮闪闪挎包的中年女人,脸上画着直掉粉的浓妆,香水味很浓,一进门就压抑着满腔怒火的深吸一口气问道。
钟义甚至不知道这女人压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怒火,但好像是给了自己很大面子才没发作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
“我是钟义。”
“我这有一份协议,你签一下。”
那女人说着从背后中年西装男手里夺过几张纸,快步走到了钟义面前,扔给钟义一支笔。
屋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搞得愣住了。
钟义拿起合同看了一眼,这合同上面有大标题,但是居然被一个白纸条盖住了,看样子是被胶水点住的。
“这是什么?”
钟义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很可笑,顿时气笑了问道。
“我叫你写你就写!签个名字就行了在这!”
女子则是用手捋了一把小挎包背带,没好气的用手戳了戳要签名的地方。
钟义此时虽然没看到标题,但是只看了其中的几个条款,也已经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了,这是一份和解协议,大致意思就是自己只要签下这个协议,李天应该会从轻发落,看到这里,钟义轻笑一声,抬起头看着这个女人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