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齐乘风身旁的言希遥自然看出了他的为难,轻笑一声后便在他耳边低语道:“齐廷昭是个心思很细的人,之前两次上门拜访他的事情估计已经暴露了你的打算,既然他专门派人到这里来死等你,说明他也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儿!”
言希遥的话很有道理,不过齐乘风心中仍有顾虑,小声的回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不过眼下离宵禁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恐怕很难赶到王府,这却是个大麻烦!”
听到齐乘风竟然是在担心这个,言希遥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白了他一眼,言希遥转过身去对着胡府的马夫说道:“这位护卫大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九王爷要请齐少侠过府做客,眼下难备车马,只好劳烦你再送上一程了!到了王府约摸着你也来不及赶回胡府,到时候让人安排你在那暂歇一晚,你看如何?”
那马夫早就看到了这一切,能被胡龙正安排来送齐乘风和言希遥,自然也是个机灵人。
“二位贵客抬举了,老爷安排我接送贵客,自然是一切都听二位的吩咐!而且能送二位去王府,也是小人的荣幸,实在担不得劳烦二字!”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齐乘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和言希遥再次上了马车,留车夫和护卫在车辕上驾马赶路。
“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今日借武安侯的名头四处探查,动静可闹得不小,这又让人家送我们去王府,会不会不太好?而且这个时候了,即便有马车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到,若是遇到巡城兵马司的人又该如何?”
上了马车齐乘风也不得心安,这般行事方式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把人彻底利用干净的法子虽然用着畅快,却着实有些让他愧疚。
言希遥有些奇怪齐乘风的想法,不过却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胡龙正后来的举动确实有些超出我们之前的预料,不过这也是因势利导的结果,别以为这件事情上他就吃了多大的亏,有了今天这一遭,日后他在那些商人面前的地位无疑就要高上一筹。至于车夫,你的想法就更跑偏了,能够送我们去王爷府,人家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言希遥的话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不过说车夫对送他们去王府这件事十分热衷,齐乘风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在他看来,原本送完自己两人就能回去休息,这平白无故多了活计,换谁会开心?
见到齐乘风脸上还是带着些疑惑,言希遥继续解释道:“你还别不信,任何人都会有攀比心,马夫之间也一样,今天把我们送到王府,说不定还能在王府里过夜,这就是个了不得的经历,日后和其他人吹嘘起来绝对要多得意有多得意!何况这差事也不是白干,明天回去向胡龙正一解释,还怕他没有赏赐?至于宵禁的事情,你就更是多余担心,没见到人家马夫都没有过问一句吗?对紫荆城里宵禁的熟悉程度,人家可是要远胜你我的哦!”
听言希遥这么一说,齐乘风才刚刚反应过来,马夫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过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心里奇怪,齐乘风就开口问道:“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就敢保证一定能按时把我们送到不成?这会儿天色可不早了,约摸着想要赶到王府,也不是件十拿九稳的事儿啊!”
“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到这种人情世故上就犯了糊涂?马夫自然是没法保证一定能送到,可车辕上的王府护卫却能保证我们这一路畅通无阻,这样说你明白了吗?这世上想着占便宜的人不计其数,偏偏就你总担心别人吃亏,这样下去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会吃大亏呢!”
看得出来,言希遥这话是真心的,齐乘风的古板念头确实有些缺少历练。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为了让齐乘风有个良好的品行,许多事情王叔都只往人性本善的方面教导,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商人打交道,能有这种度量已经实属难得。
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事情的结果往往也会不同。齐乘风认为自己有意欺瞒,胡龙正赔了银钱时间,可被言希遥一说,反倒是胡龙正借了他的名头狐假虎威。一饮一啄之间,究竟是谁吃亏,也算不清楚了。
“不对啊,都照你那样说,武安侯那里不是成了吃亏的人了,日后这些人真拿着他的名头招摇,岂不是给他添堵?”绕了个弯子,齐乘风还是改不了替人操心的毛病,把话题又给转了回来。
好在这一点言希遥早有预想,见到齐乘风问道就说了出来。
“武安侯自然不会吃亏,而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会给他添堵!因为等去完九王爷府之后,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武安侯府!”
这么一说,齐乘风又糊涂了,“去武安侯府做什么?就算提前向侯爷打招呼,日后也未必没有尾巴,何况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再去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