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济生一行人晃晃悠悠赶到未央殿,已将近午时。虽有薄薄的阳光,但几人闲逛一般,倒也算是惬意。一路上谈笑风生,无比合谐。
一入未央殿的大门,便看见宫女在院中正聚在一处闲聊,站的站坐的坐,竟无一人注意到有人入了院子!
晏济生当即脸色黑了几分,成何体统!
“你们小姐呢?不需要照顾吗?”铁辛年抢先开口,他辈份最低,免得两位长者生气。
宫女赶紧噤声,扑通跪倒一地,“参见主上、皇长公主、世子,小姐、小姐有事与三王爷相商,我们不便呆在屋内。”
“哼!”晏济生一甩袖子直接去推门,他倒要看看是在谈何事,竟如此见不得人!
“舅舅……”铁辛年本想拦一下敲门的,才刚出声就被母亲拉住了。他觉得即是江涟也允许的交谈,他们就不能冒然撞门。
“父亲!”晏智渊故作惊讶的出声,连忙松开江涟从床边站起来,略微尴尬。“您怎么不敲门呢?还跟着姑姑和年弟呢。”
晏晨曼眼光在晏智渊和江涟脸上一扫,对发生之事心知肚明,笑着开口:“老三真是对江小姐用情极深,这一大早连父亲都没等及就赶来了。皇兄,你还真是急性子,年轻人得有点儿私人空间。”
铁辛年看江涟坐在床上垂头不语,走上前关心地询问:“涟儿,你身体可好些了?”
江涟抬头笑望着他,“好多了,你伤好了吗?”
“早好了,一些皮外伤,不碍的。”他坐在床边细细打量,“涟儿,你的脸色还是不好呢。”
“还有药没吃完,大夫说再吃两副就好了。”江涟乖巧回答,这是唯一一个毫不知情的人对自己真切的关心了。
“晏智渊,你跟我出来!”晏济生忍着怒气叫他。
晏智渊回头看一眼床边的两人,江涟并无因为父亲的话而抬头看他,更别说什么担心了,她正与铁辛年低声谈笑。
“老三,我跟你一起。”晏晨曼拉住晏智渊示意他等一下,复又回头对铁辛年交待:“年儿,你陪江小姐说说话。我跟你三哥一起出去,看着你舅舅,不然又要动手了。”
“知道了,母亲。”
晏智渊看着母子二人一唱一和,心中有气也说不出口,只得挽着晏晨曼出去了。
“涟儿,三哥是不是威胁你了?”
“啊?世子何出此言?”江涟没想到他竟问了这个。
“三哥是一个浪荡公子,招惹了无数姑娘小姐,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没想到三王爷的美名都传到北漠去了,看来你们北漠姑娘也对这位王爷心怀好奇啊。”江涟难得笑得纯粹,嘴角梨涡深深。
“那自然不是,是我跟着母亲一路行来,入了关之后便断断续续的听到不少关于他的风流韵事。母亲还多次叮嘱我不要与他过分亲近,怕我也成为他那样。”
江涟漫不经心,“想成他那样也不容易,正常人谁会那般见一个爱一个。你是北漠的世子,打从就在同龄人之中是佼佼者,跟他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你母亲多虑了。”
“那涟儿你、愿意跟着佼佼者去北漠吗?”铁辛脱口而出。
江涟愣怔的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给他脑袋个爆栗,“你这小鬼,学会拿姐姐取笑了。”
铁辛年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揉着被她打的地方,一脸赤诚,“我何时说过玩笑话?你不要看我年纪小你一些,可我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
“打住打住!”江涟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得赶紧把他拉回来,“我问你,你随你母亲回到晏南城是干什么来了?”
铁辛年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干嘛,记得第一天就告诉过她,但还是老实回答:“就是来认亲啊。履行约定。”
“是啊,那就要把心思放在这两样事情上,好好认识一下晏南城的风土人情,回北漠之后好向你们大王禀报,也好立下个小小的功劳。”
“可是母亲也说了,她也十分愿意有一个来自故乡的儿媳妇,她也喜欢涟儿啊。”
江涟几不可闻的叹口气,这茬是绕不过去了,“小铁,你想过没有?我为何被关在这深宫之中?”
铁辛年若有所思,若是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女子定不会有机会入宫更别谈被关起来了。“你家人将你送进宫的?不对,三哥说你是他府上的侍卫,你不是借机入宫行刺舅舅的吧?”
这孩子的脑回路也是够可以了。江涟无奈解释,“我要是刺客,你就只能在天牢中看见我了。如今我虽被看着却又被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只能说明我是鱼饵,主上要将我养肥了钓大鱼呢。”
“鱼饵?谁是大鱼?”
“自然是愿意上钩的人,小铁,你就不要跟着闹了,以免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