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对日本军人赞不绝口:“你们看见了吧?3600多名日本军人,宁死不屈,死战到底,最后只剩下28名,其余全部战死。普天之下谁能做到这一点,啊?”
听众席上一片哗然,元首以前不是挺看不起日本人吗?说日本人只配在海边抓鱼,感情用事,猥琐,身材矮小偏要挂个长刀,性能力全球倒数第一偏要惹是生非,每次几分钟完事,只好用变态弥补。
尤其是日本轻率地偷袭珍珠港,把整个轴心国绑上了日本的战车,屡次打乱了元首的全球战略。每当元首提起这点,气得那撮小胡子都竖起来了。可今天却把小日本抬上天,让大家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更意外的还在后面呢。元首接下来说,日本的顽强精神天下第一,拼搏精神全球无人比拟。
“天下第一?难道比德军还厉害吗?”嗡嗡声中传来质问,希特勒正确地把质疑当成怏怏不服,大步跨到众将跟前逐一反问:“你们不要不服气,古往今来,日本军队没有成建制被俘的先例。你们说说看,哪支军队能像日本军人一样战斗到最后一口气?你们海军有吗?”
正与戈林窃窃私语的雷德尔海军元帅坐直身子,瞪大眼睛望着指天画地的元首喷溅着唾沫:
“半个月前,一支18人的英国突击队袭击英吉利海峡岛屿的萨克岛,我们尊敬的海军驻岛部队有38人,因为头天寻欢作乐,睡得很死,结果,让英国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戴上镣铐丢人败相地拉去游街。”
雷德尔脸红了,当着陆军总参谋长的面承受了元首的责难不说,还当着贵妇人们的面忍受他的唾沫星子,让他很没面子。他大声反驳:“我的元首,您说的不完整。海军士兵进行了抵抗。再说了,萨克岛上没有娱乐场所,没有铺设道路,也没有汽车,连路灯都没有,上哪儿寻欢作乐去?”
希特勒不由攥紧了拳头,眼睛瞪得像印度耍蛇人,声音一下子从调上升到调:“雷德尔先生,你敢质疑我的话吗?”
雷德尔迎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毫不示弱:“我不是质疑,我只是纠正您的不实之词。”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在污蔑你?”希特勒气得满脸发红,抡起了胳膊肘儿。满屋子的人以为接下来元首的拳头就要落在海军元帅的头上,雷德尔的副官已经挺身而出,准备替长官承受重拳。所幸元首的拳头半路上变成了伸开的五指,在自己头是疯狂地挠着,在别人看来,他会把脑花子都挠出来。
空气里弥漫着肉的香气和紧张的寒气。冉妮亚想用一句幼稚的玩笑化解气氛:“元帅先生,据说萨克岛上星光灿烂,也许您的士兵们领着小情人数星星去了,嘿嘿。”
雷德尔“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生硬地斥责道:“你给我闭嘴,德国士兵生活严谨,绝不会像你们东方人哪样随随便便。”
“好!”叫好声来自贵妇人席,不用猜是爱娃。她还向雷德尔抛了个媚眼。
冉妮亚被闹了个大红脸,低头在纸上装模作样地涂鸦,又疯狂地翻找着什么。片刻后她把一张纸送到元首的面前。
鲍曼睇了雷德尔一眼,兴灾乐祸地笑了。凭他对冉妮亚的了解,知道这个女人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她肯定刻意找出对海军不利的弹药送给元首。
“念!”希特勒并没伸手去接。他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抱胸一脸阴睛不定地环视着海军将帅们。
冉妮亚站起来,瞥了海军元帅一眼,拖长声调念起来:“据泰晤士报消息:英勇的英国突击队以少胜多,夺回了被法西斯占领的萨克岛,驻岛纳粹军队38人中,除一人在仓皇出逃时掉海里掩死、喂了鲨鱼外,剩下37人被吓破了胆,一枪末放束手就擒,被突击队员们像死狗一样从被窝里拖出来,像押解刑场的死刑犯一样,五花大绑拉着游街,充分暴露了法西斯分子贪生怕死、虚伪肮脏的本质……”
“太不像话了。”雷德尔义愤填膺,“竟然把敌人的反德宣传拿到政治局会议上。”
他的话引起了共鸣,如此形容德意志士兵,也太那个了点。连希特勒也挤眉弄眼假装斥责她:“谁让你当敌人的义务宣传员的?不是还有份密报吗?”
冉妮亚抿嘴呆立了片刻,低声念起来:“陆军总参谋部西方外军处第4201762号函:据安插在海军陆战队的37号侦察员报告,驻守萨克岛的海军第2709支队第7小队士兵麻痹大意……”
“狗屁”。
“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元首被克格勃包围了,难怪。”
“竟然安排卧底,这仗没法打了。”
“什么西方外军处?应该叫西方德军处。”
喧嚣震天。鲍曼认为他可以化解军人们的愤激,站起来维护主子的形象:“各位别激动,据我所知,陆军总参谋部西方外军处的职责是搜集敌军情报,元首没有监视大家的意思,你们别误解了。”
还不如不解释。把桌子底下的东西拿到众人面前,还赌咒发誓说那原本就是桌前的一盘菜,谁信?为尊者讳,海军们不敢当面指责元首,便把矛头指向哈尔德万炮齐轰。可怜的陆军参谋总长被元首轻薄后留下来吃肉,羊肉没吃到,倒先成了替罪的羔羊了。
“闹,你们闹吧,我看你们闹到什么时候!”怒目而视的希特勒让满屋子的喧嚣变成嗡嗡,最后退化为嘤嘤,直到连放屁声都听不见了假如有人胆敢放屁的话。
“监视你们怎么啦?随时掌握官兵思想动态,了解士兵们的精神面貌,这也是国家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工作的一项内容。”希姆莱马上跳出来支持元首,让伸出胳膊肘儿准备长篇宏论的希特勒顿时没了兴趣这些本是他准备要讲的。
其实,他需要的是另一份材料。为了压服这些军官老爷,他准备了不少材料,但这个冉妮亚老犯迷糊,该说的不说,那壶不开提那壶。两人像两根铁轨一样,彼此心通但永远不可能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