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我抢到了捧花,你嫁给我可好?”
她还没有回答。
他诱哄着,想要她说出一个“好”字。
可是最终,她动了动唇瓣,什么都没说出来时便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救护车迟迟到来,警察到了……可没人有任何的动作,一片寂静中有的只是压抑不住的啜泣声,来自宾客,来自新人。
众人围聚的中央,所有人觉得最可能哭的那个男人没哭,他反而还对怀中的女子扯出一个笑来,尽管那女子再也不可能睁眼看见。
周围许多人都是在男人扯出笑容的那一刻哭了起来,就连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警察与医生也红了眼圈。
经年后,垂垂老矣之际,在场的人回想起这一日,想到男人的笑容,还是会泣不成声。
悲伤是实质的,它是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以那个男人为中心向四处蔓延。比悲伤更摧人落泪的是那份空洞的绝望。
绝望宛若一个黑洞,将男人与他怀中的女子吸入一个独立的世界,那个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别人进不去,男人不出来。
后来警察带来法医验伤,在简言之的心脏里夹出一枚子弹,从后背穿透心脏,几乎要穿透胸膛。
或者说,它本该是穿透胸膛的。
那是阻击枪射出的子弹,其阻力绝不是肉体可以阻拦的,依照原理,它会穿透简言之的胸口射入陆麓的身体。
可是没有,那枚子弹就在将要突破胸口那一层薄薄的皮肤时似乎受到了什么阻力,被反弹了回去,回到了她的心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