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心急如焚,和秦桧、肖秦川面面相觑,三人身处此境皆是束手无策。
魏清恨恨说到:“肖兄,我们护着会之兄杀条血路冲出去,事若不济,不过拼将一死尔,好歹也要多杀几个番狗来填命”。
“不错,大丈夫立世就算不能书帛青史,也总得要轰轰烈烈一场才是”,肖秦川也振声附和道,“人生于世终有一死,但求死得其所尔,我们今日狼穴死战,总算得上是不负侠义之道了”。
“且慢,休得鲁莽,行藏已破,何故枉死”,秦桧当此关头,眼见魏清和肖秦川各自挺剑跃跃欲斗,赶紧开口喝止道,“想来我目今于金人还有些用处,他们不会即刻害我性命的”。
魏清、肖秦川闻言愕然,好一阵后,魏清才回神问到:“会之兄此言何意?你难不成……难不成意欲屈身事虏乎?”
肖秦川虽未如魏清般出言直问,但也眼望秦桧,等他作答。
秦桧白面蕴红,埋首不答,片刻后才猛抬起头嘶声道:“我还不能死,至少现今还不能死,我十余年寒窗苦读方能题名金榜,入仕以来又如履薄冰,好不易才有了今日的些许成就,如何能这般轻易的死在此处,便算是要我折腰苟活亦可,那总还有挣脱牢笼的一天,要是死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秦桧又伸手握住肖秦川,抚心说到:“你往日不是常说,盼有一日,能由我执宰大宋朝纲,实现你我共同的夙愿吗,我若死于此地,还怎么去……”
秦桧话到此处语音哽咽,缓了缓气,才又续道:“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韩信甘受胯下之辱,我们今日的苟且偷生不正为了将来施展抱负的那一天吗”。
魏清和肖秦川一时都无言以对,半晌后,肖秦川长叹口气,弃剑掷于地下道:“我对会之兄从未有疑,自我入太学与你结识以来,就对你的志向和学识敬佩不已,我想你的见识远较我高明,你如此决定必有你的道理,我都依你之言行事便是”。
秦桧拍拍肖秦川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又偏头看向魏清,魏清低头避开秦桧的目光,说到:“我也相信会之兄自有道理,便就如此罢”。
秦桧点点头,上前两步,正要大声报出自己的身份,以免被金兵识破后不分青红皂白就立毙当场,却突然听得前方不远一阵躁动喧哗,过不多时,一股火光夹杂着浓烟冲天而起,正在各归行伍的金兵尽皆停住脚步抬目眺望。
秦桧此时话尚未出口,魏清赶紧一把拉住他道:“情况有变,也许我们今晚或有转机”。
魏清话音刚落,远处的金兵忽然纷纷大喊着攘乱起来,只见数百匹无鞍的战马冲散金兵的阵列,纷乱杂沓而来。
魏清和肖秦川急拉秦桧避到旁边,秦桧满脸茫然,实不知这突起的异变由何而生,魏清和肖秦川却喜道:“定是曹路察觉情形有异,是以放火纵马扰乱金军,我们赶快趁机速离此地”。
三人趁着金兵行伍散乱,或扑地急避,或迎前勒马的混乱当头,挤开人群直往马棚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