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舒将张若秋送到张府后带着清轩和周敬昶返回霏晗阁,命人安置好了清轩后,云舒坐在安静的房间内想着近日来发生的种种,不禁苦涩一笑。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支乌木桃花簪在面前不停的摆弄。
“这是宋姑娘的东西吧?”周敬昶站在楚云舒身边,看着那只十分罕见的簪子,想到过往的种种,不禁心中感叹,若是没有后来的那些误会和纠葛依照宋玉落当初的脾性他们当真是极相衬的一对。
“这乌木桃花簪本是一对,她在离去的那日,其实是想将这支桃木簪留给我,让我查到真相,但她却未曾想到,父亲离世时我尚且年幼,后来母亲转交给我父亲遗物的时候却故意将另一支簪子收了起来,直到母亲去世一月后我才在佛堂下的锦盒中找到了另一支桃花簪。”
“也许当时宋姑娘是怨恨你不信任她,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这其中的曲折我相信她是明白的!”周敬昶将手中的酒壶分了一只给楚云舒,坐在他身边喝了一口说道:“当年宋姑娘跟着陛下,见识谋略不输男子,你别灰心。”
“可你不了解她……”楚云舒拿起酒壶将酒水倒入口中,末了对着手中的桃花簪出神,她在意的不是当年的真相,而是当初他的不信任与背弃,玉落她放弃了一切,奋不顾身的守在他身边,而他以天下为名,护她为由将她软禁,逼她服毒……
“你现在不要和陛下说娶宋姑娘的事情,陛下十分在意宋姑娘,对你早生忌惮之心,这时你若再逆鳞而行怕是会大祸临头!”
“他并非昏庸之人,定不会妄故百姓性命,亦不会滥杀无辜,至于我也并不在意所谓的祸事。”
“楚家呢?你真的不顾楚家的门楣和荣耀了?”周敬昶眼睛发亮这句话像是在问楚云舒又像是再问自己。
“楚家?荣耀?如果你是我你又会如何取舍?你与我始终不同!”楚云舒对周敬昶淡淡一笑,躺倒床上闭了眼睛。
祖父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位极人臣,权倾天下,在这条道路上他越走越远直到牺牲了儿子的性命都没有换来他的醒悟,而现在的楚家就是当年祖父构想的模样吧,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抱歉祖父,楚家的一切到此为止了
退朝后玄珩回到太和宫换了一身常服,坐在殿中翻阅玉落送来的折子,自己缭乱不堪,甚至有个别地方还有错别字,玄珩不禁失笑,现在敢如此上折子的除了她宋玉落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玄珩拿起笔折子上的错字用朱砂笔一一修正过来,将不规整的句子备注好,随后在折子的最后一页上用娟秀有力的字迹写下:奏章字迹潦草,有污观瞻,故命你每三日进宫练习书法!
放下笔后玄珩拿着折子,轻轻的将红色的朱砂字迹吹干,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十分温暖,庄红锦在院中打理花花草草,偶尔回头看到这样的玄珩,不禁会随着他嫣然浅笑,但不是的低头垂目间,眼中总会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寒意。
楚云舒走到太和宫的时候,门前的侍卫并未阻拦,他冷眼看了下庄红锦迈步走到殿门前对着值守的公公道:“楚云舒有事禀告陛下,烦请通传!”
值守的小太监一看是楚云舒连忙行礼,恭敬的说:“丞相大人请稍等!”小太监小跑着进到殿中跪在地上对玄珩说:“陛下,丞相大人在殿外求见”
玄珩将手中的走着摊开放好,对着小太监说:“让他进来”
楚云舒走到殿中跪在地上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珩站起身走到楚云舒身边,将他从地上一把拉起,面带笑容的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私下里很久不这般行礼了。”
“微臣行礼本是纲常,以前做的不够还请陛下饶恕!”
“说吧,什么事情啊!”玄珩溜达会自己的龙椅上,伸手在朱砂上试探了下,结果指尖被染上了点点猩红,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折子吹着上面的字迹。
楚云舒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下,十分坚定的说:“陛下,臣要迎娶魂堂宋玉落,请陛下赐婚!”
玄珩愣住了,那一瞬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或者是在幻听,他将手中的折子放在桌上后,咽了一口唾液,试探的说:“你说什么?”
“陛下,我要去宋玉落!”
玄珩霍然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脸色十分难看,半刻后压了怒意说:“小舒,回去吧,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