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初掌一宫,就暴戾如斯?呵呵,老朽到要看看你又有何能耐留下我?”
徐山出手,两个人头爆炸,仿佛狗头铡堕天降临,剑宫弟子,哪敢动分毫,周围无关人等,更加快步,往外逃窜,怕噩梦染到自身。
而袁升,修行界成名多年的剑修高人,又怎么会被其所慑,冷然按剑相视。
“白先生!今日惨事已够多,还望三思后行!”
陈衍步见尘埃落定,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想徐山会再次出手,还要起争端,急忙制止。
“白居士,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园和道长经历过红尘众劫,但也从未如今日一般,见到如此修罗杀戮,心生不忍,第一次开了口。
徐山自从普州暴起,一路行来,横冲直撞,除了面对黄琼纸鹤,所遇之人,尽皆摧枯拉朽,自以为既在按理智行事,又可求心意通达,刚才李太虚辞世,激起他的无边杀意,放出那番暴戾狂语。
陈张二人,前者刚才出手帮他,已在他心里有蹊跷,是关注重点,后者虽无修行,却是他这么久以来,最为敬重的红尘长者,二人的劝戒,让他陡然清醒,暗自心惊,自己现在思路与行为,实在有入魔趋势,居然被杀意所控!
他抬头四望,到处都是恐惧不安的脸庞,喟然长叹:“虎丘先生,恕白起狂妄了,一方面实在被愤怒冲昏了头,另一方面,我也看出灵运这孩子是个好苗子,青城今日一遭,算得彻底坍塌了,实在不想放过人才。”
袁升半信半疑,眉头仍皱。
徐山既回清明,不再管他,祭出气势,衣服无风自动,朗声一喝,声遏行云:“剑宫今日,遭受末劫,罪魁祸首,就是你一干欺师灭祖之人!但刚才宫主,宁愿死,也不伤你们性命,他托孤于我,我也就不再违他遗愿。现在我代李逍遥,做如下命令!”
他的非凡之躯,铁肺铜喉,有心之下,声音如金似玉,又如洪钟大吕,在幽谷回荡,无人不清,无人不明,众弟子嗫嗫,哪敢出声,王太乙也满口苦涩,进退不得。
“王太乙师兄,你今日既然回归山门,就此留下!”
徐山看到对方脸上大变,再次长叹,摇头道:“你且勿惊,依我本性,自然看不起你的为人,可现在,前任宫主与王长老一去,这剑宫传承,还有谁会?我对剑道一窍不通,总不能我来教授下代拳脚吧?”
这番话出口,众人终于回复一点脸色,陈张二人,也暗自点头,这才是正道,如此看来,李太虚,也没有所托非人。
“我…右臂已失,多年未摸剑,怕要让…师弟失望…李云水贤侄仍在,我看我还是回红尘算了。”
王太乙看着场中血海上的平凡之躯,衣衫破烂,满身血口,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幽光闪耀,如何愿意留下,怕不到几日,就会被除去,额头见汗,口有结舌,一面认可徐山的地位,一面推脱。
原来李云水先前受了徐山一击,化劲入体,伤了内腑,陷入昏迷,确实没丢性命,此刻都还是她平日属下弟子抬在外围。
“她既然没死,我自有安排,何况我听闻她只传王长老的外门剑道,难道你真要剑宫传承彻底断绝?”
徐山摇头,语气再重,又出狰狞:“嘿,我第一道命令,你就带头不听?还不明白我性情?我之为人,许诺如钉,当着众位先生与见证人面,再一句,王太乙重为我剑宫传功长老,你不背叛,我不相负,如此,可还有他言?”
王太乙脸色红白交换,心潮起伏,看到徐山的眼光如刀,定中生疼,哪里还敢推脱,当前竖掌,躬身点头,道:“既然如此,太乙从命。”
“有师兄相助,是逍遥的福分。如此我的第一令如下,众生见证:剑宫今日起,白起掌赏罚,王太乙掌传功,李云水苏醒,继续掌我剑宫勤杂财政!”
徐山脸色欣慰,心中漠然,收回目光,看一众子弟,道:“第二令,今日起,剑宫暂关山门整顿,以后再无内外之门!诸位子弟,现在做决定,是去是留,自由选择,我不为难,机会我只给一次,之后再有背叛或言离山之人,万剑送行!”
众人这半日,从天堂到地狱,眼见着平日熟悉温馨的山谷,换了主人,特别是王太玄几位徒弟的嫡系,心中之恐惧,如谷内幽潭,深不见底,似崖上云雾,萦绕满身,就怕屠刀降临,这时听得可以脱离,半信半疑,想举手又不敢开口,踯躅当场。
“呔!一帮迷惘之徒,我又何必诈你等之人!给你们一下午时间,傍晚封山,正殿中见!”
徐山向胖子喊道:“罗封,可还有其他现在就愿留之人?过来先收了离人尸身,太乙师兄辛苦,主持一下,按剑宫礼制下葬祭奠。”
然后先向凉亭再向四周拱手,道:“张老,秦老,陈道长,虎丘先生,感谢诸位今日观礼见证,可现在变在肘间,我白起也算做祸之一,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情陪几位先生,来日方长,待剑宫重复生气,再上门向致谢,如此,就不远送了。”
胖子和老楚领了几人过来,开始收尸,徐山也伏身抱起李太虚,他下了逐客令,算得彻底解放了拜山与观礼之人,谷内一时众议窃窃。
事实上徐山也看了自己,他刚才一怒而起,基本全灭了剑宫外门,连仙人一般的王太玄都一脚踢死,即使神通未显,一身武力,也到绝顶,众人纷纷过来告辞,客气不已,让他走不脱身,将李太虚尸体交给了王太乙。
汤知理父亲的秘书,恭敬握手,剑宫以后有什么困难,尽请开口,汤家必然鼎力相助;贺解过来,大大咧咧地锤了他一拳,道,兄弟藏得太深,现在一飞冲天,以后自己来走个后门。
秦征北诚恳地道,先生一代宗师,日后希望能指点一下家族子弟;陈道长含笑点头,近身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先生珍重,中秋自己再来拜会;只有张圆和道长,眼里全是失望,叹息一声,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