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耳根一红,羞恼着锤他一下,容倦含笑看着她,突然伸手,揽入怀里。
云韶跌进那怀抱,男性气息萦绕鼻端,她闷闷道:“怎么了?”
容倦抱紧她,下巴搁在发顶有些沉:“云韶,别离开我。”
“嗯?”
“说,你不会离开。”
“我都嫁给你了,当然不会离开。”
“我要听你亲口说。”
“……好吧,我不会离开你。”
云韶感觉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她都快要喘不过气了,这厮闹什么情绪,怎么突然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出来,这才发现他眼里竟隐有雾光。
不过很快,闭上片刻,再次睁开时一片清明。
她揉揉眼睛,觉得肯定是看花眼了,忽听他道“惊蛰的事,我未放在心上。其实我倒该谢谢他,帮我做了不愿做的选择。”
云韶默默听着,知道这时不需说话,只用做一个好的听众。
“箭中箭,是当年机关大匠鲁大师的杰作,他欠我一个人情,于是将这天下一等一的暗器给我,我把它赐给惊蛰,所以长孙钺中箭,我就知道是他捣得鬼。”
“八年前,我让他改头换面,以易修之的名字投入长孙钰门下,之后几年为防万一,从未联络。直到两年前他彻底获得长孙钰信任,成为幕僚,才断断续续传些消息回来。”
“惊蛰此人城府极深,每次传讯都在紧要关头,就像那次我从宫里逃出来,便是他示警。”
云韶眨眨眼:“宫里?你是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容倦“嗯”了声,蓦地不知想起什么,低头望她笑了笑:“说起来,云韶,你为何从不问我?”
云韶愣道:“问你什么。”
“我身上的寒毒,倾月宫和容妃,还有容家,你心中没有疑惑吗?”
云韶反问道:“我问了,你会说吗?”
容倦沉默。
云韶微笑着摊开手:“那不就得了?”伸指戳戳他胸口,“问了你也不说,我何必浪费口水。”
容倦定定凝视她,摇头:“有时我真看不懂你。”
“喂,说话讲良心,有秘密的是你不是我,这话要说也该我说。”云韶白他一眼,容倦轻笑着揽入怀,鼻尖在她脸颊额上蹭蹭,“好,本王说错话了,王妃见谅。”
云韶装模作样哼道:“那王爷打算怎么补偿本妃?”
“王妃想要什么补偿?”
云韶眼底狡黠一闪而过,猛推开他,“半个月,你睡书房。”
容倦怔上片刻,摇首道:“这可不行,你我夫妻,不行夫妻之事有违天道。”
云韶第一次听人把这话说得清新脱俗,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饿狼,真是怎么也喂不饱了是吧?”
容倦含笑欺上身,手指捏住下颚凑上去轻吻,气息交织,男人的话语也变得暧昧不明:“那要看王妃怎么喂了……”
之后的几日,云韶都在床上度过。
不知这厮哪儿来的精力,白天整日办公,夜里还跟饿狼似的精力充沛。她被折腾得腰酸腿软,迷迷糊糊只想睡,可刚进梦乡就被细密温柔的吻唤醒,最后几乎是趴在他身上睡着的。第二天起来,身边空空如也,她知道容倦去早朝了,想起身,又觉胳膊腿儿都不似自己的了,便索性躺着,一日膳食都在床上吃过。
如此循环了几天,云韶觉得自己腰上赘肉都有了,才被迫爬起来早课。
她的早课就是扎马、耍剑、玩拳,这些是军营训练新兵的课程,简化来的,云深曾根据她的实际情况量身定制一套,虽没让她学会轻功内力,但防身上面绰绰有余。
耍完一套剑,青荷递上帕子。
云韶擦擦额间细汗,叹道:“还是得多练,剑法都生疏了。”
青荷笑道:“小姐,您现在是王妃了,有什么可以指着下人做,何必亲自来呢。”
云韶看她眼,摇摇头:“这不对,凡事不能指着别人,对了青荷,还是没有长生的消息吗?”
提到长生,青荷神色一黯道:“没有,奴婢去了醉仙酒楼几次,也没看见他,不知在忙些什么。”
“哦。”云韶脸上闪过思虑。
飞云盟最近不知搞什么,拿了一万两黄金跟消失一样,好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什么,她心里隐隐不安,但又不便去问,随口道,“朝上呢,有什么动静?”
这端王府不像其他地方,不准内眷过问朝堂的事,相反,容倦有时跟她提,墨白他们也会主动禀告。
青荷知道小姐关心,也多留意,此时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九皇子和王爷,愈发不容了。”
“嗯?”云韶顿步,转过身盯着她,“说仔细些。”
青荷道:“王爷接管了吏部,九皇子处处刁难,还怂恿他礼部几个官员闹事,说是不满年终考评,王爷直接发落了他们,九皇子就到朝上告御状,听说这事已经闹了快七天,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
青荷说得担忧,云韶脸上一片镇定。
她隐约猜到容倦是要动手了。
这时,金菊突然道:“小姐,九皇子的人来了!”
云韶一惊:“来做什么?”
金菊面露犹豫,云韶道:“说。”
她压低声音:“他说,九皇子想请小姐望客居一聚。”
云韶目光一闪,青荷立刻阖上院门,把丫鬟仆人统统打发了,才走过来紧张道:“小姐,不能去,且不说他和您都是成婚之人,瓜田李下遭人非议,就算如今朝堂上,他与王爷水火不容,您去了,叫王爷怎么想。”
云韶微蹙眉头,她倒不担心容倦,只是长孙钰突然求见,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金菊道:“那人还说了什么。”
金菊垂头,迟疑了很久才道:“他说,事关王爷,小姐不去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