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us说的话荣青渊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让她眼皮有些沉重,可脑子却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
她忽然按住elenus的手,推开他起身,眯起眼说,“20秒,左侧散开,右侧收尾跟紧,我们速战速决。”
elenus一愣,荣青渊浅笑,“敢这么干的大概都是亡命之徒,可怜啊,留活的也没用。”
司机立刻把车里的通讯设备声音调到最大,elenus随即照着她的话下达了命令。
两翼的车辆瞬间散了一半,左侧车辆驶向四面八方,右侧车辆向他们急速靠拢,在后面紧跟形成长尾。
荣青渊起身翻过后座,aspar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被她犀利的眼神一扫立刻憋了回去,脸也红成了番茄色。
她在后面底座的匣子内翻了翻,手里拎着榴弹发射器和一枚微型导弹回过身,何彧年瞳孔蓦地放大,就见她用没受伤的那侧手按开天窗,灵活地踩着座椅探出头,把东西架了出去。
何彧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做,就算要做也不用她亲自动手,所有人都该死但血不能沾在她的手上,以前的折磨和教训还不够吗?想到这他竟然惊惧交加,忍不住喊了一声,“等一下!”
elenus不仅眼神没动甚至连头发丝都没动,aspar却已经拿枪指向了他的脑门儿,何彧年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荣青渊闻声看了他一眼,目光迥然,却是笑了,“你还有7秒。”
何彧年眼神暗的一丝缝隙不透,她这是在告诉他,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她清醒,而且异常的清醒!
他明白了过来,努力深呼吸控制心脏跳动的频率,打电话让自己的人撤退,一直跟在最后的四辆车掉头飞速驶离。
荣青渊上半身都探出天窗,腰靠在窗边,风把她的长发吹得狂乱飞舞,夜幕下只有漫天的星和她金色的瞳孔异常闪亮。
她缓缓勾了勾嘴角,眼里剩下暴露在夜幕中的两辆车,没有丝毫犹豫地瞄准了目标,“轰”的一声导弹爆炸的巨响伴随着汽车爆炸的声音袭来,火光冲天而起,就在这时她头一偏,有什么东西从耳侧擦过,烧焦了一半头发。
荣青渊无所谓地闻了闻自己发尾的糊味儿,心底波澜不惊,却仍然驱不散她瞳孔附着的金色。
“漂亮!”后面车里跟随的人整个沸腾起来,e和anie更是忍不住大声欢呼,从车窗探出头朝她挥手,anie喊了一声,“或许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一下。”
荣青渊笑容放大,冲他打了个手势,眼神又放在越来越远的火光上,“这件艺术品是我送给本次狂欢的谢礼。”
她轻轻地给了它们一个gbyekiss。
繁星满天闪耀,灿烂的像童话,荣青渊抬头看看,伸直腿站高坐在了车顶上,忽然很想念徐灵昭,算着他那边应该还是白天,摸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徐灵昭刚到办公室坐下,咖啡加了双奶双塘摆在手边,正要喝手边的电话嗡嗡地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美国号码,他像是有预感一样接起来问,“小渊?”
呼呼的风声顺着听筒传进他的耳朵里,还有荣青渊带着笑意的声音,“是我。”
“你在哪里?”
“我在美国。”荣青渊忍不住又咳了一声,血沾在衣服上,她皱了皱眉,揪起来把嘴擦干净,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娇憨,“灵昭,我好想你。”
徐灵昭眉目舒展,笑了起来,握着咖啡杯手指摩挲着杯子的小耳朵,“那我去找你。”
荣青渊摇摇头,想起他看不见才说,“不用。”
她控制不住地又咳了一声,徐灵昭眉心拧起来,心里不好的预感渐次升腾直冲头顶,“你怎么了?是在哪里风这么大?”
荣青渊抿嘴轻笑,眉眼弯弯,好想和他多说说话啊,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她费力地喘了两口气,“灵昭,先听我说吧。”
徐灵昭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温柔应声,“好。”
她却安静了片刻才说,“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就去找你,你说的我都答应你,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去,你不要来找我,就当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好不好?”
徐灵昭心脏骤紧,倏然起身,“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中枪了,好疼啊。”荣青渊委委屈屈地抱怨,忽然又笑了起来,“我觉得心跳的好快,血也流得很快。”
徐灵昭眼睛花了一阵,几乎看不见东西跌坐在椅子上,心如刀绞,“小渊,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位置,快告诉我……”
她摇头,喘口气,抬头看着漫天星斗,阒野因车辆不断经过而略显嘈杂喧嚣,她的心此刻却静谧无声,所有的星星都落在她眼里,无可比拟的动人闪耀。
“灵昭,不要担心我,我自由了,不是缩在愧疚痛苦的壳子里重见天日的自由,不是陷在过去里挣扎不安终获救赎的自由,也不是困惑茫然了二十年一朝得以顿悟的自由,是存在的自由。”
她像怕他听不清一样,带着笑意又重复了一遍,“存在的自由。”
徐灵昭抓着心口的衣服,眉心深蹙,五脏六五都在翻涌,他低着头盯着桌面眼眶微红,一滴泪顺着睫毛滑落,砸在桌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就算是死,我现在也可以死而无憾,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
你做了那么多……以前我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我根本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你本来就在前面,走的比我远,你更接近光明,现在我追上了你的脚步,就懂了,我知道你爱我,你想救我,我觉得你是我的救赎。
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