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找到第一现场,所有笑脸瞬间凝重,袁木更是施展神功,手脚并用,像只奔跑的大马猴,嗖一下窜到二楼,没等大家看清楚,他已经钻进房间。
“哎呀我去!”没等丰越赶过去,袁木又发出一声怪叫退到门口。
“老钱,你去看尸体,我先去这边。”丰越指指左手边。
第一现场,依旧是卧室,冯不在大衣柜里,找到了假门,打开后里面还有一个门,推开那道门,是主人专用卫生间。原本就因为设立在衣柜后面,再加上里面还开着一盏暖灯,刚一打开带着温度的血腥味差点把冯不熏得昏死过去,捏着鼻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丰越循声而去,因为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里面的血腥味儿已经弥漫到整间卧室。见领导过来,袁木走到衣柜门处观看,冯不站在里面的卫生间门口,温热的血腥味,一阵阵往外扩散,嗅觉灵敏的丰越,这会儿只能时不时屏住呼吸往里走。
“小越越,你来了?”冯不侧过身让丰越进去。
其实根据味道,已经大致能判断出里面的血量应该不会少,目光探进去的同时还是吃了一惊。卧室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马桶和浴缸中间被一道磨砂玻璃隔开,拉开的隔断门,毫无保留地将怀中浴缸展示在眼前,浴缸内,半缸红色液体,正在暖灯的照射下,慢慢散发温热的腥气。
丰越皱眉回看冯不:“不哥!”
“我们其实也啥都不知道,我们刚到楼下三分钟,袁木说上面这家伙的行动轨迹有些奇怪,我仔细一看,这哪里是走路,这就是在转圈,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就上来看看,谁知道就看见杨天成的脑袋被一根铁丝勾住,挂在吊扇上,他们很聪明,放长铁丝,然后再套上一件长衣服,衣服拖在地面,外面看,若影若现的,就像是一会走来,一会走去。”
“身体呢?”丰越捏着鼻子问。
“以坐姿面向头颅转动的方向放在椅子上。”冯不指指浴缸里的血水说,“这应该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血,看来他们是给稀释了。”
“工具找到没?”
“洗脸池下面的门里。”冯不指指洗脸池下面虚掩的柜门,“我刚才为了拍照方便,又给关上了。”
丰越套上手套,拉开柜门,一个崭新的电锯出现在眼前,高密度钢制锯齿已经被染成红色,锯齿上还有少量肉质粘连,看着令人作呕,这一瞬间丰越就脑补出当时的场景。
杨天成应该是被人按住,跪在浴缸前,头伸进浴缸,然后用电锯锯下整颗脑袋,但是不难看出,凶手用热水冲洗过墙面和玻璃隔断,所以浴缸里多出来的热水应该是用来冲洗喷溅的血液所产生,而不是凶手真的想稀释血液。
一路走来也没看见血渍,说明凶手是先等血流一阵儿,然后再用袋子之类的东西包住尸体的切割口,然后抬去麻将室,所以丰越也得出了现场不止一人的结论。
尤其是卫生间和卧室,均未发现反抗过的痕迹,说明至少一名凶手和杨天成是认识的,且关系不会差,否则他是不会不喊不叫就放人进屋的。
所以?丰越的冷光又在眼中闪现,他冲外面喊了一声:“市局的,来两人。”
“到!”两个小警察可能是终于吐完了,或者是自己同事都来了,不好意思再抱着人家的马桶不放,所以松垮垮地跑了出来。
“谁蹲的今晚?”丰越毫不客气地换上冰山脸,语气又硬又冷。
“我们俩。”还是那俩货,脸色惨白,却又惧怕丰越,软绵绵地举举手。
“所以,你俩是怎么看门的?为何不汇报杨天成家有人进来了?”丰越说是冷冰冰,不如说是周身被寒光包围,每说一个字,听起来都冰冷无比,两个小警察打了个哆嗦,没敢回话。
“问你们话呢?蹲坑是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吗?”丰越的调门忽然提高三个八度,吓得周围的人都心肝胆具颤,其余人更是在麻将室给钱程当下手,没敢进来。
“军哥!”丰越拿出手机给耿队打电话,“你不能当这个队长就不要当了,市局难道连个像样的警察也找不到了吗?你弄两个不是重案组的人来蹲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说。”
一串冰锥子从手机中隔空投过去,耿队心里也难受,他接到电话时都吓傻了,信誓旦旦跟丰越保证,配合开发区分局将杨天成夫妻的事情整清楚,看好他俩不要出岔子,结果还是出事了,尤其这事儿还是人实验室人自己发现的。
他只好调转枪口:“哎哎!我们不是人手不够吗?你说可以找二队三队帮忙,我就找了他们,结果给我派来两个不是重案组的人来,我也没办法啊!我不能自己在那儿盯着啊。”
“我们从市区那么远路都赶来了,你人呢?给你五分钟,如果不到,你这一队队长今晚就可以不用干了!”丰越从未说过那么重的话,此言一出,如一记闷雷直接命中耿队的脑袋,炸得他体无完肤,他不敢得罪这位冰冷的家伙,谁让人家说啥都对呢?只好苦笑笑:“我到门口了。”
丰越听见这话,立即挂了电话,招呼外面的人:“技术组的进来取证,然后把电锯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