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可好些了?
李大夫说你头上的伤倒没什么大碍,但是却心神俱伤,心力交瘁……
娘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最近学堂里的课太紧了?
娘知道你马上就要上盛京科考,可是再苦再累,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知道吗?”
“娘,儿子没事,儿子心里有数!”
“来,快先喝了药!”温张氏将一应东西放到床头前,平日里温德富学习的书桌上,立刻端着药碗走到温德富面前。
一边走,嘴里一边不停的念叨着。
“慢点儿,小心烫,娘给你放了很多红糖,不苦!”
温德富直接接过,也没有试温度,更没有在意药是苦是甜,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再烫,也已经暖不热他那好似置于冰窖中的身!
再甜,也已经缓不了他那如同泡在苦酒里的心!
“来,快喝口鸡汤,冲冲嘴里的苦味!”
温德富接过温张氏手里的鸡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怕是大嫂坐月子的时候,都没他这个待遇吧!
温德富在心里呵呵的笑了……
他真的好想跟他娘耍一次小脾气,可是他又不忍心,所有的纠结与苦闷都只能被他狠狠的压在心底!
“德富,快喝啊,娘炖了一整个下午呢!知道你口味淡,娘也没给多放盐……”
温张氏见温德富迟迟不张口,忙催促道。
“娘,你先出去吧,儿子吃完了就叫你,你去看看桃花吧!”
“娘没事儿,娘看着你吃,娘看着你吃了才欢喜,桃花那边不用管!”
温张氏搓着双手,面上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娘,桃花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女……”
“老婆子,哪里来的那许多废话,快点出来,让德富一个人好好静会儿心!”
温老头见温张氏一进屋就没了人,面上很是不悦,非常不喜的走到温德富的门口。
刚好听到温德富那不喜的话语声,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娘,爹叫你了,你先出去吧,儿子肯定会吃的,儿子这会儿心里还烦着,你让儿子静静心可好?”
温德富见自己的话语被他爹打断,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只略微缓了缓面上的神色,看向他娘的眼中带着恳求。
“好好好,娘这就出去,这就出去,你有事就出声,娘会一直留心听着你这屋的动静的!”
温张氏听了温老头和温德富的话,又见儿子一副很累的样子,忙连连点头。
这才很是依依不舍的端着空了的药碗,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
伴随着门被合上的声音,温德富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看着手里端着的鸡汤,油花闪烁,清亮中透着芳香,明明看上去就很好喝,却叫他喉咙如同被堵塞住了一般,怎么也下不去口。
将汤碗放到床头的书桌上,温德富把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摔倒在床上。
大脑放空,双眸紧闭,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再去想……
主屋,温老头和温张氏嘀嘀咕咕的正在小声说话。
“老婆子,这次德富回来,是要银子准备上盛京赶考的!”
“这是好事啊,你不是早就盼望着这一日嘛!”
温张氏有些奇怪的看向温老头,对温老头一脸的为难感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