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向着深层前进，随着层阶的加深，地下城的土著怪物越来越强大。剧毒的蝎狮、强壮的独眼巨人、浑身透着烈焰的巫妖、躲在远处抽取精神的恶魔法师以及会通过自爆伤人的尖刺骸骨。这些怪物在地下城的能量滋养下，越发的强大，纵然库拉斯特他们准备充分，也不得不放慢脚步。

不过，这让他们有时间去注意周围的环境。

血腥要塞与他们之前去过的那些地下城都不相同，这里充斥着硫磺味，熔岩在地缝中流淌，时不时还能传来冤魂的哀嚎声，和古书中所描述的，恶魔聚居的地方很像。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库拉斯特问两位队友。

走在最前作为先锋的艾尔莎闻言四顾，摇了摇头。

哪里不对？这里到处都不对。如果不是必要，艾尔莎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来这样的地下城，无论是最初的冒险者之森、战士之村，还是后来的低语之森，哪怕是人烟稀少有鬼魂游荡的废弃边陲，都比这里正常的多。

“的确很不对劲啊。”希尔曼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艾尔莎看了看他们两人，又看了看周围。

隐约的，她也注意到一些不对的地方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黑夜女士的雕像？！”她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黑影，那是黑夜教派所信仰的神明，被称为黑夜女士的维希尼亚的雕像。

这个雕像在之前的层阶他们也看见过，还感叹那帮教徒信仰虔诚，时不时的会维护建立在血腥要塞中的神像。

但是现在，他们觉得不对劲了。

在不久的刚才，他们几乎是拼尽全力，耗尽几乎所有资源才将90层阶的首领击杀，在那条红龙的龙息洗礼下，艾尔莎还受了重伤，若不是希尔曼的超重力法术及时将红龙禁锢了五秒钟令库拉斯特有时间救援这个挡在他身前的女人，艾尔莎很可能直接殒命于此。

在这么深层的地下城，黑夜教派的信徒还能维护神像？

还能保证神像不被当层的土著恶魔们毁掉？

“或许，和斯卡勒一样，他们……”艾尔莎抬了抬眉毛，向库拉斯特暗示斯卡勒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得到的回应是库拉斯特的否定：“就算是那样也不可能，对浅层区域，首领的命令或许可以影响怪物，但也只是影响，斯卡勒也没办法让浅层的家伙们爱护环境，将垃圾都分门别类的放到垃圾筐里。他甚至没法告诉浅层的家伙们什么叫可燃垃圾什么叫大型垃圾。”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帮恶魔们都是世界环保组织的名誉会员？所以他们自身就特别热爱环境……”希尔曼的冷笑话说了半截，不远处的一只蝎狮刚好将挡路的大石块撞了个粉碎，碎石遍地，“好吧，当我没说。”

“总之，在这么深层还有雕像存在太不寻常了，要么这帮恶魔怪物都是以保护环境为终身使命的五好恶魔，要么……”库拉斯特看了看充满硫磺味以及熔岩的世界，撇了撇嘴，“连恶魔都信奉了黑夜教派。”

“还有一种可能……”希尔曼补充道，在艾尔莎的注视下，他说道：“这个黑夜女士，是一个存在于血腥要塞地下城的让所有土著都信奉的……神。”

库拉斯特点点头：“我希望你不是资深乌鸦嘴，要是你不小心说中了，那意味着神明之力不是一个仪祭中所使用的道具，而是真的神明。呵……那就不好玩了。”

艾尔莎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的，前面那么多层阶都确认过了，这里的首领是红龙，不可能再出来个神。”

“但愿吧。”库拉斯特向着阶梯走去，他没有再发表什么看法，只是不安感在他的心头不断的跃动。

或许希尔曼真的有乌鸦嘴天赋，在他们从通向血腥要塞百层的漆黑阶梯上踏出时，一种不同寻常的感受席卷了他们。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名状的感受，恐惧、战栗、臣服、荣幸……各种各样的感觉混杂在一起冲击着他们的脑海。

如果硬要形容，就好像是被某种上位者凝视。

艾尔莎将骑士剑侧举，警惕的环视四周，希尔曼则更为直接，直接从手镯中取出了作为最后手段的“大地之门”卷轴。

“队长，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希尔曼低着声音说道，仿佛担心声音再大一点，就会吵到什么。

库拉斯特脸色难看，他希望扫过自身的那种凝视是驻守血腥要塞百层的首领红龙，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