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空台。
两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棋盘前下棋,一位衣装下白上紫,留着长长的胡须另一位蓝衣白裳,领上别着一把精致的手掌长度的迷你小木剑。
木剑老人边下棋边问胡须老人:“天下这一局,哪一步最妙?”
胡须老人捋着胡子,想了想,然后落子,道:“这一步。”
木剑老人瞪一眼胡须老人,道:“你这五千多年前就开始用的双关,听着老没意思了,能不能别用了?”
“是你不懂欣赏。”胡须老者摇摇头,手指点点桌子,棋盘上所有的棋子竟开始一起沉入棋盘,如沉入水中一般,棋盘上什么都不剩,而两老人右手边的棋盒上方突然一串串掉下来棋子,“哗啦啦”地落到棋盒中。
借着棋子落盒碰撞间发出的声响,胡须老人小声嘀咕一句:“而且你还下不过我。”
“你说什么?”木剑老人抬高了声音质问,他手一敲,落下的棋子立刻没了声响。
“我说什么……”胡须老人呵呵一笑,“我说了什么呢?咦,怎么又闯进来一个?”
“不怕死呗。”木剑老人随意道,“闯进来的家伙越来越少……你之前说了什么?”
胡须老人转动眼珠子:“对了,道韫好像新找了个徒弟,你知道吗?”
“你这一着急就装傻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木剑老人说,“道韫那时候是带着他新找的小家伙来的。”
“对,那小家伙以前是净林门弟子来着的。”胡须老子想了想,道:“净林门运气还真是好。”
木剑老人鄙夷说:“道是不能干扰凡世的,被选上又有什么用?”
“这……咦?”胡须老人捋了捋胡子,突然朝脚下看过去:“这气息……不讲信用,他怎么又来了?”
“嗯?”木剑老人也俯身看过去,然后道:“不是他……气息是他,但是这气息太弱……是他的玉佩,他把气息封到玉佩里了。哦?这孩子不容易,居然能找到这玉佩,还把玉佩卡在锁里。”
“这孩子是进来找前面那个兔子的吧……”胡须老人搓搓胡子末梢,然后道:“不过他有玉佩,我给他们开开后门。”
“我也开……”木剑老人附议,道:“他们路上不会遇到那些怪物了。”
“下棋下棋。”胡须老者道:“他们上来早着呢……”
木剑老人看胡须老者:“五六年而已,很快的。”
“你们这些家伙,一生下来,时间就按几万年算的。”胡须老人摇摇头,准备摸棋子,然后一愣:“你是不是偷我子了?”
“偷个屁,这棋盘干干净净的,而且偷子的都是你。”
“那我这棋盒里白子怎么少一颗?”胡须老人挠挠头,“算了,也没多大关系。”
“德性。”木剑老人鄙视,从自己棋盒里捡出一子扔到地上,“公平了吧?”
“那你这子……”
“给他们带路。”
……
“公子?”
“公子。”
“公子……”
顾良被晃醒,立刻睁开眼,尤殷的脸出现在眼前。
顾良一个激灵坐起来,呆呆地看着尤殷,愣住,喃喃道:“尤殷……”
“没死?”顾良惊喜,伸手去摸尤殷,手、肩,然后发现动作有些过激,讪讪地收回手,尴尬一笑,内心暗道该死,好不容易摸上去,居然忘了揩油,连手感都没有回味……
“公子?”尤殷看向顾良,眼里满是疑惑。
“你……真的是尤殷?”顾良平复心情,问:“尤殷,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尤殷想了想,道:“我请公子帮助我摆脱蛇妖。”
“是真的。”顾良大喜,握住尤殷的手,冰凉光滑,这一接触给了顾良前所未有的安慰和满足。
顾良低头,把尤殷的手贴在额前,喜极而泣泣不成声,然后发自内心说出口:“你没死……没死就好。”
“公子?”尤殷没有挣扎,而是静静地让顾良握住自己的手,问:“公子,到底怎么了?”
顾良抬起头,问:“我们的经历,你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