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周府，周宪的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情绪。

这里，她生活了十八年。

如今自己已经二十有四了，恍恍惚惚的，竟然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跟赵光义和赵匡胤的相识，也有七年年之久了。

七年，可以改变很多。

赵光义，你有改变吗？

总有一天，你会从懵懂少年，变成戾气之人。

你会从一无所有，到手握天下。

我周宪，不知道还会在你的记忆中存活？

“小姐，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周宪没有说话，凭着自己对他了解的直觉，他应该出现在自己第一次出现的地方，自己的闺房。

一个挺拔的身姿站在那里，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青色的长袍。

威风凛凛般，脱下军装，也是如此出色般。

周宪轻声的走上前，他回头……

“怎么是你？”

周宪吓的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不是他，他没有来。

赵匡胤上前一步，微微的笑道：“娥皇，为什么不能是我？”

“没有为什么。”周宪浅声，所有的期待化为灰烬。

想说的话，想过无数次相见的画面，顿时化为虚有。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的心中还是留下了他的一席之地。

历史，应该总是惊人的相似吧。

他们之间，就是历史上没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在历史看不到，记载不了的地方，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正的周宪，应该跟赵光义有交集，有欢喜吧。

她以为是他，不是他。

赵匡胤都能来看自己，他为什么不能来？

周宪心里有点暗暗的伤感，带着淡淡的失落。

赵匡胤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抚上周宪的脸颊，不让周宪有避让的机会。

“是不是以为是义弟？”

赵匡胤的话让周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默不吭声的对着他。

赵匡胤也不以为意，带着点点笑容。

“匡胤不是无耻之徒，不会夺人所爱，你是义弟的，为兄不会做什么。”

赵匡胤放开手，转身背对着周宪。

“匡胤来，只是想问娥皇一件事。”

“什么事？”周宪浅声。

能让赵匡胤开口询问的事情，而且还为她这一介女流，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天下，你说匡胤什么时候能夺？”赵匡胤认真的看着周宪问道。

周宪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了。在他们兄弟眼中，她周宪即是女子，也是一个出色的谋士。

想来，也真恨自己那错乱的记忆，带着那般的知识在这里，都会被神化的。

这个楉狐，真的不知道是帮了自己，还是帮了倒忙。

想到这些，周宪却发现，自己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楉狐出现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又躲哪里去了。

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念念叨的说什么义兄要回来了，自己的小命危险了，要赶紧的躲起来。

“你想什么时候？”周宪反问赵匡胤。

赵匡胤转身，眼眸中带着，想直直的看透周宪，却又似乎看不透的蹙眉。

周宪淡笑，微微的扬起嘴角。

“天下！后周帝王什么时候死，天下就什么时候是你赵匡胤的。”

“为什么要等他驾崩？”赵匡胤微微的蹙眉的看向周宪。

一时间，不知道周宪话语之中的意思。

周宪看了一眼赵匡胤，微微的扯动了一下嘴角的开口。

“李弘冀继位后毒杀叔父李景遂，李煜为保小命，自号钟隐居士。李弘冀死于后周显德六年九月，谥为文献。”

周宪说完扯动了一下嘴角，“李弘冀是一个出色的将领，他的去世，对南唐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连国主都换京都了。”

“而你的皇帝是一位好的皇帝，他改革了不少前朝德积弊，开辟了统一全国的道路。

其御军，号令严明，人莫敢犯。其攻城对敌，矢石落其左右，略不动容。

应机决策，出人意表。又勤于为治，发奸摘伏，聪察如神。

闲暇则召儒者，读前史，商榷大义。性不好丝竹珍玩之物，重农恤民，制礼作乐，文武参用，各尽其能。

人皆畏其明而怀其惠，故能破敌广地，所向无前。娥皇这些没有说错吧？”周宪浅声。

“是，他是一个好帝王。”赵匡胤不否认柴荣的能力。

后周有他，倒是国之大幸。

后周有这样的帝王，是老百姓的福气。

“可是，虎父无犬子的情况，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有可能，年幼的老虎，怎么比的上老练的雄狮？他一死，天下就是赵家的了。”

“那娥皇的意思是，等？”

赵匡胤微微的蹙眉的看向周宪，随后却又带着一丝无奈的口气说道。

“如果，真的如娥皇这般说的话，那么匡胤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一切都有可能，后宫枉死妃嫔不止一个。”周宪微微欠身的说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娥皇想回宫了。”

“你不想见义弟吗？”赵匡胤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周宪问道。

想，怎么可能不想。

只是他不来见自己，她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