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为了避免吴达易的猜疑,单良还是按时上岗。从吴达易急躁的一天里,她推测他们的婚没有离成。
吴狄友这边,曹秘书早早就向郭秘书约见王市长,但他得到的回答是王市长去省里开会了。
当大家都沉浸在事情发生的过程时,吕胜男依然思考着事情发生的源头。
到底是谁寄的匿名信?为什么寄给她后又寄给王琴莲?若是只跟王琴莲吴吴达易有仇,那为什么要寄给她?若那人跟她一样是要报复吴家,那为什么一开始联合她而后又自己行动了?
倘若这人知道她要报复吴家,那么这人一定是认识她并且对她心中的仇恨有所了解的。
当吕胜男在心里设了这两个条件时,心里突然感到不安。因为在她身边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单良。
而单良也是最有机会把信封匿名寄给王琴莲的。
若真是这样,单良昨晚的行为只不过是为了掩盖真相做出的表演罢了。
若真是这样,单良会比敌人更可怕。
吕胜男越分析越可疑也越担心。难道单良的身份并不那么简单?她从一开始就来历不明,直接吕胜男都没去查证。
下了班,吕胜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搭上公车来到市里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那里有个健身房。
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健身房会开在市中心的角落处,因为一般人找不到这里,这不像是做生意应该有的逻辑。
可是她也没有问老板,因为她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隐于市的隐士。
发现这个地方是在她读初中的时候。因为父母离婚,她随妈妈生活。那是生活贫苦,妈妈不想让吕胜男继续读书。可是吕胜男坚持要读,并向她妈妈承诺只要给她学费,生活费她自己赚就行了。于是才初中的吕胜男便开始寻找兼职。
有一次,她四处打听工作时,无意中经过了这个健身房。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擂台上有两个人带着手套在对打。双方那力道一下子激起了吕胜男内心等待发泄的情绪。她不止一次地希望拥有这样的力量。
正当吕胜男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上的激战时,一个年轻人走出来含笑对她说,“小妹妹,看什么这么入神呢?”
吕胜男看着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便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或许对于吕胜男这样的反问感到惊讶,年轻人挑了一下眉,最后还是点点头答道,“是啊!”
“你们这里需要清洁工吗?”
那人更是歪着头诧异地看着稚嫩却又成熟的吕胜男。
“我需要攒生活费,所以可以给我一份工作吗?我会好好做的。”
年轻人犹豫了,“可是,你好像还未满十八岁吧?”
“为什么一定要十八岁呢?难道十五岁就不能自力更生吗?”因为年龄的问题,吕胜男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所以她显得有点愤怒。
年轻人第一次看到这么有个性脾气的小姑娘,觉得蛮有趣。于是蹲在吕胜男面前,伸出右手,友好地说道,“你好,我叫吕博!以后你就叫我boss吧!”
吕胜男听年轻人的意思,是同意了,于是也兴奋地伸出右手跟他握手,“你好,boss!我也姓吕,叫吕胜男。”
从此,吕胜男一放学就跑到健身房干苦力,收拾健身器材,清洗厕所浴室。清洗厕所浴室的活倒是难不住吕胜男,只是收拾健身器材,有时候简直是考验她的力量。
那些举重杠铃,轻则十几斤,重则上百斤。别说拎了,就算放在地上让她推,那些器材都纹丝不动。
吕博看到了都会笑着过来帮忙,他在吕胜男面前用专业的动作将负重的杠铃轻松举起来放回器材区。看得吕胜男满眼的崇拜。
有一天,又有人在擂台上对着沙包一拳一脚地踢打着。那‘啪啪啪’声瞬间又激起了吕胜男心中那股得到力量的渴望和突破包裹着仇恨的萌芽。
她回想起那次她的爸爸,被一群黑社会一样的人围着推搡、殴打,却没有能力反击的那一刻。她握紧拳头,多么希望自己是个行走江湖的女侠,能拯救她的爸爸。可是,她的拳头太小了,没有力量。直到她的爸爸被打趴在地上痛苦呻吟时,她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像只被淋湿了身的小猫,气愤地颤抖着着。只是从那刻开始,那眼睛似那野狼的眼,眼眶渗着的泪水如狼眼里的晶点反射着仇恨的光线。
这是吕胜男第一次感受到懦弱和强大之间的区别在于力量。
她也从此对自己曾经崇拜的父亲感到失望。
“想学这个吗?”吕博走过来问道。
吕胜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甚至用渴望的眼神请求boss教她。
可吕博摇摇头,“这个不适合你。”
“为什么?”吕胜男不服输。
“你太小了,体能不够。”
“我可以锻炼。”
吕博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你先学跆拳道吧。”
跆拳道?吕胜男第一次听到这个专业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