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太皱巴巴的眼睛紧紧盯着黄晓草怀里的纸袋子,像是能透视一般,她笃定袋子里装的肯定是肉。
即是肉,她就不能让,一会她得想办法带走。
旋即,她如老僧入定一般,直了直身子,手高高抬起重重的落在她的黑色粗布束脚裤上,登时荡起一层轻烟,衬得院子里摇曳的烛火有些欲仙的味道。
她继续哀嚎道,“你们是要断了我老黄家的指望,没有钱,大宝就上不成学了,你们心咋就这么狠呢!
老大,你就救救孩子吧,不要见死不救啊!
人不能心这么狠啊!……”
黄建山靠在墙根狠狠抽了口烟,眼皮抬了抬,又重新放下,啥也没有说。
“咣当!”
周翠英把院子当间的大铁盆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举起窗台上放的煤油灯冲到晾衣服的麻绳跟前,“钱、钱、钱,你咋就知道找我们要钱,你看看我们都穿的是啥!”
煤油灯跳动的烛火打在院子里刚洗出来的衣服上,一件件无不是洗的袖边起了起了毛边,手肘,膝盖,还有好几处都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你再看你穿的啥!”周翠英跨了一步在黄老太右侧站定,弯腰把烛火举到黄老太眼前。
只见黄老太虽是一身黑粗布,但看起来足有九成新。
“咋,我都土埋到脖子的人,穿个好的就咋啦!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自己一撇腿一个赔钱货,居然在这倒有理,要我说,像你这种不出粮食的盐碱地,就该被休了!”
黄老太灰白的眉毛一横,伸手狠狠推了周翠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