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水亭村是逆水行舟，船晃得厉害。横渡长江后，重新进入内河，船平稳多了。

被船颠得晕头晕脑的彭向阳缓过劲来了。

他们坐在前船板上，就着船老大给我们的一些小鱼干，喝起了彭向阳带来的小瓶装烧酒。

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彭向阳想起了在望江镇上私塾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是不屑吃这样的小鱼的。论抓鱼的本领，当属彭世宏。但是，论做得好吃，那就属杨氏了。彭向阳那时特别喜欢吃鱼，吕娟常取笑，说他是属猫的。

“大宏，还记得小时候在望江镇吃鱼吗？那个鱼的味道，”彭向阳咽了一下口水，“才是真正的河鲜呀。”

彭世宏心情悲痛、精神萎靡，他瞅了一眼神态沉迷于昔日的彭向阳很不以为然：“那不就是活的而已。有什么稀罕的呀？”

“当然稀罕。这几年在上海，你吃过几回呀？没有吧？”

彭世宏没有吱声。确实，他已经很久没有下河逮过鱼，更别说吃了。

“要不然，回去的时候，我们去一下望江镇，让吕娟妈妈给我们做一次，再享受一次口福？”彭向阳见彭世宏若有所思，提出了建议。

彭世宏心动了，他对鱼没有兴趣。但是，丈母娘好久不见，也该去探望了：“行阿。我给你抓一条大鱼，让你吃个够。”

忽然，彭世宏想到了一个问题：“哥，你到法院工作没多久，请假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放心，我是通过卢贞孝向法院请的假。他很关心你，让我好好安慰你呢。”

“唉，卢代表的为人，真是没的说！”彭世宏很感激，感叹道。

“你怎么不把儿子和吕娟一起带回去呢？琦琦还没有看见过姥姥吧？”彭向阳仿佛刚意识到随船的只有他们俩。

彭世宏摇摇头：“他太小了，落葬这种事他不合适，他也离不开吕娟。”说起孩子，彭世宏想起了一个话题：“哥，琦琦都两岁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一个嫂子回来呀？”

彭向阳笑了：“快了吧？看她的意思吧。”

彭世宏：“这么说，你是有女朋友啦？”

彭向阳很奇怪：“我没有说过我没有女朋友啊？”

彭世宏很惊讶：“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她是那里的？”

彭向阳故作惊奇：“咦？刚才还无精打采的象个偎灶猫，怎么说起我女朋友就象打过鸡血了？有那么夸张吗？”

“哥，你别不知好歹，我是为你着急。”彭世宏急忙辩解。他可不是八卦之人。

“皇帝不急急太监。”彭向阳还是阴阳怪气地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好好，我不急，可以了吧？”彭世宏被他话噎住，灌了一口酒。

彭向阳总算拿起酒瓶，喝了第一口酒。

“她叫什么呀？”见他抹嘴，彭世宏忍不住有问道。

“陈茜。”彭向阳脱口而出。

“名字很雅么。”彭世宏推敲着名字的含义，欣赏地称赞。又套他的话：“她一定象她的名字一样，长得很漂亮吧！”

“那当然，非常漂亮。一点不比吕娟差。”彭向阳很得意，随口就拿她与吕娟做了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