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歌无奈道：“我也不知此时该如何称呼你，但实不愿再提那些陈年旧事，为了得到神女的眼泪，我迫不得已才向你露明身份，希望能尽力化解这段仇怨。你恨的人只有我，与两个后生无关，若知道关于眼泪的事，还请相告。”

“那我们之间的仇，你又打算如何交待？”

“你要我做什么，只管差遣，只要不违公道、不违我心，我便去做。”

“说了一堆全是废话！我让你去死，拿你的命去换神女泪，你可愿意？”

“你有本事杀了我，我认，若道行不够，那便不行。我虽也喜欢祝丫头，但不至于以命来换一个道听途说、不知是否存在的东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好，那你替我去转告那个年轻人，想要神女泪，用他的命来换。”

“小牧！为什么？”

“白天他回答我问题时，那虚伪的眼神如真的一般，仿佛他是这世间最痴情的男子，然而就在昨天，当我以这副容貌出现，他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穿得如此凉快，谁都难免多看一眼。他只是个山里的孩子，秉性纯良，涉世未深，并非你想得那样。再说要他的命，于你有何意义？”

“当然有，而且意义非凡，那能使我重新相信这世间真有情之一物，一命换一命，你凭何阻碍他，不让他作出自己的抉择。或许他真的很伟大，正求之不得呢？替我传个话，是违了公道，还是违了你的心？”

“这神女泪，要是我硬抢呢？”

“那就先与我一战，踏过我的尸体。我能看出你修为不减当年，但老娘也不是吃素的，殃及这大雪山数不清的生命，和山下那些人类的村庄，我是不惧。”

吕长歌无奈叉着腰，沉思了一阵，终于轻轻点头：“我替你传话。”

“你可别耍我，让我在这里白等着看好戏。”

“这是我的承诺。洒家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也许迟到，但绝不缺席。”

“少跟我提你那狗屁承诺！忘了当年你是怎样诓我来这里的？还一诺千金，这价钱黑到骨子里去了。”

“嫌贵？那再送你一诺！”怒火中烧的吕长歌将铁剑往雪地中狠狠一戳，瞪圆了眼睛，顶着凛冽的寒风大喊：“要是那小子真的以死相换，而你却失信于他……我！必要青丘之地永葬东海下，万千狐族和你一样颠沛流离！”

这一吼令如鸳也吃了一惊，站在洞口愣了愣神，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清楚记得眼前之人有着怎样的本领，又是一个怎样的疯子。

“随我来，先让你见识见识神女泪是何模样，是否真有此物，以免到时说我言而无信。”洞口隐隐泛起的光墙忽然消散，如鸳转身走回洞中，吕长歌也紧随其后。

山洞中漆黑无比，虽然每隔几步亮着一缕幽蓝的鬼火，但与其说是照明，更像是用来吓人的，寻常人走在这里必是一步一颤，手足发麻。

吕长歌问道：“你住在山谷中那间屋子，而狼群死守着这里，这山洞十有八九便是那狼妖的坟墓，你不会是让我来给他上香的吧？”

“你可愿意？”

“做梦！我就算心里有一丝愧意，那也是让你当了寡妇，至于他，残害百姓，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