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没什么形象地大字躺在树下，默默地数着树上的果子流口水。

“十二，十三，十四……嘿嘿，我的，都是我的……”

方景坐在石凳上，心思牵着苏怡的一举一动，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得笑了笑。

苏怡耳力不错，听到他发出的轻笑，眼神飘过去，就看到方景这番轻笑不由得愣了愣。

“你很像一个人……”苏怡开口道。

方景挑了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个小动作也像。苏怡脱口而出“你像陆子婴。”

“陆子婴？”方景露出思索的神态，他想了想道“可是三千年前，在仙魔战中做出巨大贡献，最后证道成仙的那个昆仑剑主陆子婴？”

苏怡点点头“很像，笑起来更像了。”

方景露出一丝笑意“可惜我此生没有办法领略这位传奇英雄的风姿了。”

苏怡想了想，“其实有的时候闭着眼，也不是看不到。”她想起了在石壁里，自己明明闭上眼却还是有画面如实投射到自己脑海中。

她想了想，补充道“后来我问过师父，那种神通在神识足够大时就可以施展了，而且也是直接投影到识海中，没有修为应该也没关系的。”

方景无奈道“虽然我不曾修习，但还是能从大哥那里听到一些修行的事项，没有修行的人，也是无法开辟识海的。”

苏怡顿了顿“你又不是一般人，那灵瞳在你身上生了这么久，就没给你点好处吗？”

方景一下呆住，这些话除了当年的参与者，就只有那天的黄大少和在场的杨申两人，申逸风与自己似乎有些相似，自然不会乱说，这么想来一定是那个杨公子吧。

他脸色沉了沉，现在苏怡又问出这种话，由不得他多想。

“杨磐叫你套话的”

苏怡一点也不扭捏地点头“是啊，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挺好奇的……”

方景遮住自己的眼睛，而后拿开。

“没有。杨公子问过我，我的眼睛既然是后天被夺取的，那又如何混到天残的地步，实际上，这也是我被当做送宝童子的原因。”

“原因就是，我的眼睛从一开始就看不到。”他耸耸肩。

“所谓天残，就是给我一双我自己完全没用的眼睛，然后再让我送给他人吧。”

苏怡看着他，扁扁嘴“这样啊……难怪了。”气氛有些尴尬，但苏怡显然没有收敛的意思，“你亲娘现在已经变成傀儡了，你为什么不把眼睛夺回来呢？”

“大哥在至清宫，现在已经是筑基期的仙人了，你觉得我能再夺回来吗？”

“那，你哥当时眼睛怎么瞎的”

方景想了想“当时，至清宫所属地域里出现了一个妖修，害人无数，他跟着大长老顾南生除妖，却被那妖修抓伤了眼睛，后来他回玉棠镇疗伤，我才把我的眼睛给了他。”

苏怡眼睛闪了闪，她看着一派淡然模样的方景，竟莫名其妙有些触动。

她垂着眸子想了一会儿，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怡想着方景不曾修行，对修仙界的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不太清楚，所以打算给他科普一下。

先不说至清宫大长老修为臻至化神，除了带几个徒弟外不问世事，为什么只为了一个祸害凡间界的妖修出山。就算只是为了磨砺徒弟，有他在也不可能教方济收了如此重的伤。毕竟对修士而言，连灵气都无法吸收，这已经算得上是致命的伤害了。更何况，至清宫祖地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数倍，如果想要他早些伤好，为什么要放到一个连常驻金丹都没有的玉棠镇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方景顿了良久，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他低着头，面向苏怡的方向“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