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人来给灵扬送了饭菜和热水,灵扬吃了饭洗了澡,又有人送来干净衣裳,是一套烟黄色的粗布尼袍。他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穿好,忽听门外有人道:“公主请姑娘到房中一叙。”
灵扬伸展了一下身体,今天没人给他喂散功丸,他的体力恢复一些,但距离行动自如还差了许多。他慢慢打开房门,只见天空无月无星,阴云密布,冷风吹来,脸上忽然沾了几丝冰凉。
下雪了。
元晚河的房中暖意融融,酒香缱绻。
她半卧在软榻上,左手按着一把金鞘纹月的宝刀,右手提着一只白玉酒壶,侧了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棂,淡红色的酒液自倾斜的玉壶中淋沥而出,溅在她的素白宽袍上,绽开点点海棠花瓣。她浑然不觉。
灵扬道:“殿下果然放浪不羁,斋戒清修还要伴着酒,不怕熏了佛祖菩萨,也不怕扰了你那皇陵中的祖宗么?”
元晚河转过头,松挽的发髻下是一张酡云微醺的脸,原本晶亮的瞳仁掩了一层雾气,茫然迷离着。
“那些死鬼要是不满意就来找我好了……”她的声音浸着醉意,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大不敬的话,“本公主一脚一个,把他们全踢到阿鼻地狱去。”
灵扬微微挑眉:“殿下的父母也葬在皇陵中的吧?殿下把他们一起踢进地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