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满目疮痍的龙谷之中，心里不免生出一些悲叹。从生机勃勃到满目疮痍，从鼎盛到凋零，也不过是须臾之间，再想踏足，又要经历多久的漫长岁月？

屹立不倒的引雷聚灵石柱仿佛也在此役中雕刻上了层层沧桑，依旧高耸入云，却更显残败。似乎也只有潜藏山体的龙穴，保留着原来的模样，璀璨如星的点点装饰依然闪耀，悠长深远的条条甬道依然不沾一尘。

四通八达，如经络贯穿的甬道面前，林琰二人不禁彷徨止步，不知如何抉择。

“邪，该走哪条路？”

“不知道，要不把天玑喊出来问个究竟？”

“算了吧，兽灵之躯本就恢复缓慢，调养之时还是不要打搅为好。反正龙皇一脉都已衰微，想必也没什么危险，哪条路都不再重要，权当探索。”

不再犹豫难决，穿梭其中，也许是运气使然，两人倒没费多少时间便到了一处宽敞的大殿之中。入目的一片狼藉，石桌倾颓，异果满地，玉石罐中的琼浆依旧在滴答而落，浸湿了一大片地面。

“奇珍异果为食，玉液琼浆当饮。”邪捡起一个滚落在地的果实，氤氲灵气散发，玲珑剔透如玉。邪放在鼻子上嗅了两下，便塞入口中，嘴里嘟囔着，“连冰肌果都当了果腹之物，真是暴殄天物。”

林琰瞅了瞅在翻找搜寻的邪，淡淡地说道，“之前听得摇光的叙述，似乎哪里被下了逆鳞龙果的汁液，还是小心一点。”

邪虽然不知逆鳞龙果为何物，还是乖巧地停下手来，眼前什物虽然难得，却也不值得贪恋什么。

林琰从石桌上扯下一块皮毛般的桌布，扔给邪说道：“暂时没有衣物，先将就一下，别让赤条条的身体晃瞎了我的眼睛。”

两人披上毛皮，倒颇有些原始人的韵味，凌乱的发型，黢黑未洗的身体，狼狈之中透着不羁。

邪瞅了一眼自己有些滑稽的装扮，又看了看林琰，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又怕触及林琰不愿提及的往事，也只能淡淡地问道：“林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琰怔立了一会，眼神有些黯然地说道：“不知道，我那黑心师父踪迹难寻，我只想接回林洛，过上安然恬淡的生活。”

邪对林琰甘于平淡的抉择不置可否，似是不舍地说道：“要不等灵力恢复你同我一起前往冰雪峰，若是想走，银丝游隼定能瞬息送达，也能免却许多穿越十万大山的烦扰。”

林琰摇了摇头说道：“等养好了再说吧。”

邪也并非痴傻之人，听出了林琰言语中的推却之意，也只好略显婉转地提醒道：“等离开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一声，涂抹些龙灵之血，下可避蚊虫蛇蚁，上可却百兽飞禽。”

林琰带着善意地笑了笑，也只是十月未见，眼前的男子已不像重逢时那般淡漠拙舌，丝丝改变可见，情不自禁地替他欣喜一番。

二人继续前行，有些倦怠的身体，只想寻两件蔽体的衣衫，然后来一次安然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