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苻屹无法控制声音中的颤抖。
雪舞猛的回头,凌乱的发丝飘扬散乱,掠过她苍白的脸颊,略带疯狂而发红的双眸中泪光莹莹,微张的唇毫无血色,惊慌的微张着,手执着长簪抵在颈动脉,尖端已入肉,血渗出,在雪白的脖子上流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雪舞的样子,生生的刺痛了苻屹的心,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中。
“苻屹。”雪舞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铿锵之音。
“雪舞。”无尽柔情。
苻屹冲了上去,夺掉了雪舞手中的长簪,远远的扔开,紧紧的抱着她。
雪舞靠在他的怀中,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轻轻的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中。
突然,雪舞张开了双眼,仰头盯着苻屹:
“我跟你走,天涯海角。”
苻屹一手抱着雪舞,抬手轻柔疼惜的捏掉雪舞脸上凌乱的发,眼神的柔情如蜜意深潭溺人。
“雪舞,你是我珂王的正妃,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妻,唯一相伴终生的女人我们的婚事是晋国、扶余的国之大事,将得到世间所有人的祝福。我会让你的父王同意并祝福我们的婚事,我要让你风光大嫁,许你百里红妆。”
“苻屹,我不在意这些。”雪舞语气坚毅。
雪舞紧紧的抱着苻屹,全身的重量挂在他的身上,态度坚决。
“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的委曲,你相信我,等着我。”
雪舞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复杂变幻,混杂着失落、失望、期待、感动……最终用力点了点头。
苻屹解下了墨玉的珂王佩,带着苻屹温暖的体温,如同这炙热的情感,郑重的交在雪舞的手中:“珂王佩,由你保管。”
雪舞双手捧着,仰头深情的注视着苻屹,将玉佩系在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了自己的玉佩交给了苻屹。
这是一块云形佩,乃是极地寒冰雕琢而成,纯透如冰,里面飘着点点雪花,系着胭脂色半旧花穗流苏。
苻屹紧紧的攥在手中:“等我三年,雪舞,三年后,我定去扶余娶你。”
雪舞淌着泪,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公主,该回了,王催了。”宫女出声提醒。
雪舞眷恋的看着苻屹,依依不舍的缓缓转身,慢慢的离开,频频回头,数次停顿,煎熬着自己,更煎熬着苻屹的心。
苻屹立在那,看着她的离开,心如刀绞,把雪舞冰寒玉佩死死的按在自己胸口,寻求着一点点安慰。
雪舞上了马车,掀开车窗帘,向苻屹不住的张望。
苻屹再也忍不住了突然追了上去。
御林军想要跟上阻止,萧一苇一抬手,所有人都没动。
雪舞透过风中的轿帘,看着苻屹追着车跑动的身影,透过窗户伸出自己的手:“苻屹,苻屹,苻屹……”
“雪舞,雪舞,你等着我……”
任何的语言都是如此无力,马车的速度轻快,把苻屹甩在了后面。
苻屹追着马车跑了好长一段路,猛然停住了,木然的垂下了手,死死的盯着雪舞离去的方向,眼泪滚落。
扶余马车已离远了,苻屹还在原地路上呆愣良久,众人就默默的等待。
天色已经全黑,苻屹才缓过神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神情肃穆,整个人被一种任何人都不许靠近的情绪包围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与外界不作任何的交流。
苻屹动作轻柔细致的将雪舞佩挂在自己腰间,洒脱的一招手,一人廷尉牵来一匹马,苻屹利落上马。
“回京。”苻屹策马飞奔。
“珂王,十五里外是锦原镇,我们在那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