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王兴头正旺,抱起一个粉头放倒在床上,脱衣解带。
那粉头躲躲闪闪,扭扭捏捏,唧唧哼哼歪歪。
另外一个粉头若无其事地坐在圆桌旁,慢慢沏上一盏香茶,慢慢细品,真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便是我。
不多时,那床上的粉头被剥笋壳一样一层层地扒剥干净。她放下了罗帐,抓绸被覆盖在白花花的身子上,倒似十分羞怯一般,撩拔人儿哩。
宋帝王眼里燃烧着烈火,掀开被盖,饿狼食扑一样猛扑了上去。
夜游神乔坤早已得知幽冥即将生劫的消息,忽见宋帝王前来讨好,正是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此他便佯装醉酒,趁机观察宋帝王究竟要拉什么屎撒什么尿,殊不料宋帝王竟然携他来到妓楼,欲坏他的神仙之戒,授之以柄,这实在是一条阴险毒辣的诡计。
夜游神乃是封神榜上正神,自然守身如玉,岂会行那龌龊的勾当,但又不能叫宋帝王发觉,一时无可奈何,便被两个粉头搀扶着进入了珠房。
夜游神乔坤木然坐定,左右为难,尬尴之极。
那两个粉头,一个略瘦的叫画眉,一个微胖的叫绿蝉。
见夜游神乔坤如老爷升堂似地端坐在圆桌前,双手交握,忐忑不安,那画眉便抛狐眼儿,戏笑道:“这位爷,您都这般老成了还如此拘谨,难道您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成?”
“这…这这……不是不是……”乔坤慌不迭口,但话一说出,又知道说错了,窘得他左右磨转屁股,不知所措。
“看您这位爷,威武雄壮,一身气派,也该是个见过风浪的,这温柔乡、风流窝如何不知甜头?”旁边的绿蝉一边娇滴滴地说着,一边移近身,把浑圆的臀部往乔坤大腿上坐实。
乔坤弹簧似地跳起来,躲避在一旁,连连摇手道:“姑娘不可……姑娘不可……还请姑娘自重。”
那绿蝉噗哧一笑,柔声细语道:“这位爷,您这倒是个行家里手啊,分明是极想奴家的,反来施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撩得奴家这小心儿都一蹦一跳的呢。”
说完,那绿蝉便把绸裳自肩膀上往下一捋,就露出一对白嘟嘟的风流窝,迈莲步,扭丰臀,贴身上来。
乔坤的脸刷地红透,恰如酱油焖过的猪蹄子,急忙往后面频频躲闪,不料被一张搭脚凳给绊得咕咚一声跌倒,仰面八叉躺倒在地上,双手一阵乱扒拉,又将那搭衣架子拉翻,倒压在他身上。
乔坤慌慌张张,连滚带爬,一副狼狈滑稽的模样。
“嗯哈哈哈……嗯哈哈哈……”
两个粉头开怀大笑,笑得风流窝直颤,觉得十分有趣哩,各自一边脱去衣裳,只穿贴身小衣,一边左右夹击乔坤,戏弄起来。
乔坤惊慌失措,满脑门大汗淋淋,一时钻入桌底,一时跳上桌面,一时又围着圆桌打转,仿佛老鼠看见猫一样,被两个粉头尽情戏耍。
却在这时,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地惊呼声:“不得了啰!不得了啰!弄死人啰……弄死人啰!”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原来阴人不能与阳人做那活,一/做/必死,不过时间迟早而已。
宋帝王是幽冥的第三大阎王,自然是阴气藉盛,只是服侍宋帝王的那粉头不晓得,还当他是一位标致风流的公子哥儿哩。
起初睨见宋帝王身体健硕,尚窃喜心头,而当做那活时,忽感觉浑身上下奇冷无比,那粉头百般难受,千般痛楚,万般挣扎,片刻蹬腿抖身,死翘翘了。
宋帝王正有飘飘欲仙之快,那粉头竟然自不动。探那鼻息,却是死了,实是扫兴哩!他急忙召唤另外一名粉头上床弄事。
那粉头还不知道真相哩,扭着屁股买弄风情,莲步款款走至床前,娇嗔道:“公子哥,你这是要开连床大会啊?真乃英雄也。”
“少啰嗦!快来快来……”宋帝王哪有调情的功夫,火急燎眉地搂抱过来,压在床上就要干事。
“公子哥,你咋这么急啊,奴家好怕怕哦。”那粉头还在作态撒娇哩!
等发现吐舌死翘的同伴时,她便与先前的粉头一般模样,顷俄间双眼直翻,玉体抽搐,踢腿了帐。
这倒是娼妓行乐,所能遇千万种列子中的最奇之事。
但这两个粉头被弄死不说,等到了幽冥地府,还要被千钧的铁钉钢板压身,三尺的铁锥刻薄,这都是每一个娼妓必定接受的惩罚,比那些不守妇德的妇人骑木驴的刑罚不知要历害多少倍。
这天下作娼妓生涯者可要三思,趁早脱离低级恶趣,忏悔行善,将来或许还会有一番好福报。
两个粉头虽死,但宋帝王方兴未艾,岂能弃之?
他狂燥地跳下床来,打开房门,顺手掳了一名路过的粉头,抱在怀里,走近床来。
那粉头刚做完一桩生意,转眼又接到一桩,心里还暗自美滋滋的呢。她在宋帝王怀里,伸手撩开罗帐。
啊呀我的姨吔!
床上横躺着两个粉头,玉体发乌,面如白雪,舌头吐出来都有六七寸长,眼珠子圆溜溜暴睁不转,竟是呜呼哀哉了也!